酸溜溜的，“怎么，见了自己的亲爹，反倒不兴？”

    亏他以前还担心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相不好，如今看来，哪里是不好，只怕是的太好了！

    “自然不是，”这一年来，肖知谨明显活泼许多，胆也大了，闻言噘了噘嘴，用脚尖吭哧吭哧蹭地，小声，“我天天都能见到父亲，可已经许久没见过母亲了么……”

    度蓝桦每件事都会很认真地征求他的意见，肖知谨虽然只是个小孩，但也能受到被尊重。因为有了自己决断的机会，一年来，他的为人世越发老练，接到外面的世界后，也对这位继母激不已。

    肖明成了他的小肩膀，“你母亲有正事要忙，说不定明天一早你一睁，她就端着糕来了呢。”

    虽知希望渺茫，但肖知谨心中也还是难以克制地生一期盼，复又喜起来。

    稍后吃饭，因为只有两个人，又是晚饭，便只上了两菜一汤，爷俩相对无言，莫名觉得屋里空的。

    用过饭后，肖明成盯着儿练字，自己则随手抓了一本诗集翻看。谁知等外梆都响了，书页还没翻过去。

    他意识朝正房东的卧房看了，突然觉得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东西。

    很多年前，他跟一位妻便是相对无言，他不懂家里短，妻不懂朝廷政事，说无可说；后来只剩爷俩，大闷葫芦对着小闷葫芦，那就更没话说了。本以为这辈也就这么过了，谁知遇上一个度蓝桦……

    两人如今还是各住一，中间隔着小会客厅，有时候她半夜睡不着，就会从床帐里探脑袋来，小小声地叫一句，“肖明成，你睡了吗？”

    肖明成从没告诉过她，自己觉轻，哪怕本来是睡着的，这一声来，人也就醒了。

    得到回应后，她就会很开心，拉着他隔着会客厅聊天。

    其实也没什么固定的大事，不过说说白日见闻，聊聊衙门的事，偶尔还胆大包天的谈谈朝廷……但你一言，我一语，总能接得上，就会觉得很快乐。

    细细算来，两人相还不满一年，但现在……

    肖知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练字了，托着腮忽然来了句，“也不知母亲好不好，到哪儿了。”

    肖明成的思维跟着发散，是啊，她现在在什么呢？

    肖知谨歪看着父亲，“父亲想母亲吗？”

    肖明成微微垂了眸，久久无言。

    肖知谨盯着他看了会儿，觉得父亲从不说这些话，可能等不到答案了，便又小大人似的叹了气，重新提笔蘸墨。

    谁知过了会儿，肖明成忽然低低：“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