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的铁轨上，拥挤的绿火车呜呜作响。

    停在安平城时，一行十六七岁，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扛着大包小包，鱼贯而。

    火车站外，一着褪军帽的中年男人见着他们，便赶忙迎上来，扬声问，“是分到小河大队的知青同志吗？”

    “对对对，就是我们！您是来接我们的人？”

    人群中，年纪最的安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激动地用力摇晃。

    “没错，我是小河村的村，姓李，这是顾麒，来帮忙开拖拉机的。我跟你们说，小顾可是参过军，立过功的，前不久才从队里退来的好小伙儿！”李村朗笑几声，拍着顾麒的背，跟炫耀家里的猪一样自豪不已。

    炫耀完，他才拍了拍安的肩，亲切地问候：“哎呀，可算是等着你们了，这一路还好吧？”

    安挠了挠脑袋，憨笑：“我壮，倒是还好，就是一些小同志们，坐车坐太久，有些吃不消了。”

    他稍微侧，后一群面带菜、形容狼狈的同伴。

    灰土脸的小知青们，见对面看过来，勉挤一个笑容，丝毫不知，他们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其中有两个人，一就引起了村和顾麒的注意。

    一个，是气质温柔，笑容灿烂，看着顾麒的神里，还涌动着藏不住的激动的姑娘。

    另一位，则是笑得最难看，但相实在太过众，落到这山窝里，穿着跟其他人一样破旧的衣服，却仍让人觉得像凤凰一样金贵的少年。

    少年的发已经被挤得凌不堪，脸上还冒着汗珠，被灰尘一扑，再一，便脏成了一只淘气的小猫，可怜又可，令人见之心喜。

    郁蹲在地上，扶着跟了铅一样的脑袋，七荤八素的，拼命呼外面的新鲜空气。

    他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堂，替她来乡呢？

    他一个孤儿，明明可以不用来的，要想报大伯家的养育之恩，他大可以给对方很多很多钱啊！

    想着堂哀求的神，还有她刚刚定不久的婚约，郁在心里幽幽叹了气，用力拍打自己，抑制住想吐的冲动。

    车上那汗酸、脚臭、孩童夹杂起来的味，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你没事吧？”低沉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郁抬，望向眉大、相英的男人，乎乎地摇，却说不话来。

    顾麒见状，抓着他的手臂，一把将人拉起，然后扯到龙前，接了把，给他囫囵洗了把脸。

    冰冰凉凉的觉扑到脸上，一就让奄奄一息的少年好受了许多。

    “谢……谢谢你。”

    少年这回总算笑得不太难看，谢时，一双睛亮晶晶的，像了一汪。

    顾麒看在里，古铜的脸庞莫名涌上一丝意。

    他不太自在地转开脸，挲了一手指，觉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少年脸颊柔的。

    见人数齐了，村连忙招呼：“天不早了，大家拿上自己的东西，别落了。小顾啊，你也帮着拿儿东西啊，这大包小包的，可赶上搬家了。”

    村一边打趣，一边就近，拎过了一个瘦弱女知青的大包裹。

    说到搬家，郁立刻有些赧然。

    这里面，就属他的东西最多了。

    上车的时候，是伯父和堂，一起给他把东西搬到座位上的，这回可犯了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