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咦，之前没注意到，现在越看越像！我猝然一惊，跟着跑去几步，但车已经调转过去骨碌行远了，再看不见那斗笠遮掩的脸。然而方才的觉却是那样熟悉，无法忽视。

    我心猛地加快起来，急忙将信拆开。最先视线里的，是吾徒亲启几个字。

    第79章 九、师父番外

    回想起来， 我已经不太记得清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貌了。我年幼的时候就因为一场祸事家破人亡，变成了孤儿。忍受着屈辱努力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活去，只是想着有一天能为亲人报仇雪恨。

    这个报仇的机会， 我足足等待了十年。

    朝廷派来军队围剿寨， 我趁逃了劳窟， 捡起镰刀拼尽力气追上那个畜生，一刀一刀挥，发狂似地砍。鲜血扑哧四溅， 腥臭呕。我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 全然不顾自己也被利剑刺破了膛，咬牙砍他的颅， 最终支撑不住倒了血泊里， 奄奄一息。

    是领的将军救了我。他把我带走， 给我养好了伤，然后教我习武，授我诗书， 让我遇见了那个鲜衣怒的女。

    她是将军的独女， 份尊贵， 受尽荣。而我成为了她的仆人， 跟随左右。当时我已经十六岁， 恰巧与她同龄。

    她在她最好的年纪里意气风发，无拘无束，光华万丈，如川上飞鸿迎风展开羽翼， 要看遍这天。我一直站在她后静静陪着，觉得人生似乎有了新的意义。

    可惜这样的日并没有太久。

    十月寒风猝不及防地刮起，城中降了第一场雪。六纷飞，遮天迷地，千家万一夜之间都白了屋瓦。已经褪去一青涩稚气的她站在的城墙上，伸手接一片片轻绒玉絮。鲜红的斗篷沾染了细碎的冰屑，似缀梨纹案。

    “你看那满街的红，多喜庆啊。”她轻声说：“人人都在笑，就像过年一样。”

    我怔然。举目望去，确实是……很喜庆。到都挂上了红灯笼，橘光在夜中摇曳街的廓，影影幢幢。将军府里也贴满了双喜的纸，人们正忙碌着布置装，门边的红绸随风猎猎抖开。

    圣上赐婚，何等荣耀。

    我站在她后，低声：“原本就是大喜的事。”

    “那你呢，你开心么？”

    语气淡淡地，好似漫不经心。但这一问却将我面上维持的平静统统都击溃了。苦涩如决堤，无边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