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睡一会儿。

    柳小满把自己的东西收了收，搬去了爷爷房间。

    爷爷也在午睡，他坐在床沿愣了会儿，去客厅搬了把凳回来。

    搬凳的时候他爸还在客厅坐着，也不能说坐，半坐半靠地倚在沙发上边烟边玩手机。不知在看什么东西，一会儿一串笑声，一会儿一串笑声，很短，听着主角还都不一样，节也不连贯。

    看见柳小满来，他意识地想坐好。都放去了，估计觉得自己到底还是个辈，面对十几年没见陌生的儿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就没再动，保持着这个说起不起的姿势窝在沙发上。

    烟灰掉在沙发上一截，他随手抹了抹，望着柳小满张张嘴招呼了一声：“中午吃饱了吧？”

    这个问题问得不不类，格外的没话找话。

    柳小满能理解他，毕竟他也没话说。

    “嗯。”他只能尴尬地，目光也不想跟他爸对上，拖着凳回去。

    本来他想顺便去趟卫生间，看灿灿一个人在他屋里睡着，客厅也没有梅姨的影，就没好意思去敲门。

    爷爷一直没提他手机的事儿，柳小满不知他是早就知，还是在家里给自己留着面。他也不敢看，偷偷背了背夏良的手机号，背完跟衣服一起搁在了柜里。

    同样没跟他提的还有他爸这一家三，为什么回来、待多久、之后还走不走、不走的话怎么办……很多问题，爷爷不提，他也梗在心里不好开——两室一厅，随便说句话隔都能支楞起耳朵。

    不过不待多久，第一天晚上柳小满就过得十分痛苦。

    爷爷年龄大了，呼肺之类的本来就不好，夜里打呼噜这都不提，关键是咳嗽，和家里被不够。

    平时只有他跟爷爷两个人，夏天盖小凉被盖被单都不是事儿；冬天就一人两床被，一层盖着一层搭着，赶着天晴就勤晒晒，够用。

    现在来了个一家三，爷爷箱底翻了半天才拖一床厚被，不知多少年了，一灰尘味儿，里外都蛀了虫，本不能睡。

    灿灿嫌臭，不盖。梅姨掸了又掸，倒是没表示什么，只笑笑说明天去商场看看买一床，今晚在中间垫上衣服凑合凑合。

    “我不盖！”灿灿拱柳小满的被窝里不来。

    本来他就发烧，柳小满也不能把厚被抱走，只好取了上面的搭被，拿去爷爷卧室接着爷爷的被窝将就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