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开解

    现在的育馆没有门卫，门厅和楼梯的灯都亮着，篮球场的灯却只照亮了休息室的一小片，观众席都黑着，靖橙在观众席的靠近休息室的有光的那片坐，放书包，托着腮发呆。

    无数景象在前快速闪过，靖橙想起了女生扬起的尾与艳的面庞，回想起女生给夏染递递巾时羞的笑与崇拜的目光，记起军训时来给她送零时敌意的打量与不屑的嘀咕“也没多好看啊”，也忆起她自己看到两人同桌、有说有笑时嫉妒到近乎扭曲的那一瞬间。

    她不相信夏染不知吴阶月喜他，夏染却默许了她接近、接受了她的关心、享受着她的崇拜。

    扪心自问，靖橙自认不到吴阶月到的这些事。比如主动倒追，比如永远用崇拜的目光看他，比如明知他有女朋友了还不放弃，往小事上说，靖橙甚至没有为夏染办过party、从未陪他打篮球，她永远都有自己的事忙。中午和午最后一节课不自习而去陪夏染打球？靖橙本不会产生这样的念。

    她夏染，但自尊心与自己的前程，比夏染更重要。

    而吴阶月，喜夏染胜过喜她自己。

    更何况在过去，靖橙对夏染模棱两可的态度，简直与夏染对吴阶月一模一样，她又有什么立场批判指责他？

    何其讽刺，终归是一报还一报了。

    休息室那边有轻微的响声，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咦。”来人意识地退回屋，片刻后才走了来，“是你呀，吓我一。”

    靖橙也愣了愣神：“小南？你还没走啊？”

    “有东西忘拿了。”南涧笑，拎起手上的篮球鞋展示给她看，“倒是你，怎么不上晚自修跑这儿来了？”

    “来坐坐。”靖橙糊其辞。

    南涧拎着自己的东西绕上观众席，在靖橙边坐，和她一样托着腮，只是他偏着看她：“有心事？”

    靖橙沉默，片刻后微不可察觉地了。

    “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南涧贴。

    靖橙不说话，南涧便自顾自地说：“班陪夏染去医院了，听说没什么大事，橙橙别担心啦。”

    “你们班？”

    “对呀，吴阶月。”南涧回答，“不知你认不认识。”

    果然有人陪着。靖橙意识地了手上的手机。

    “真的不用担心。”见靖橙脸不好，南涧安抚地笑，“班可会照顾人了，上次夏染宿醉疼，班都记得帮他带药呢。”

    ……靠。

    靖橙在心里骂了句，猛地站了起来，南涧跟着她起，关切：“回家吗？有没有人来接你呀？”

    靖橙愣了半天，脑里转的却是与南涧的问话完全无关的事。她想什么？冲到夏染面前质问他吗？她有什么权力质问夏染呢？明明她过和夏染一模一样的事，明明她对夏染比夏染对她残忍千倍万倍，她有什么权力质问他？不夏染是怎么想的，满足虚荣心也好、报复她也罢，质问能解决问题吗？归其本，是她曾苛待于他，是她有愧于他，是她不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