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在旁沉默地看着他哭，并没有言宽。

    许是因为心里堵着的所有绪都随着方才的泪了个净，又或是因为难得有机会把那些不敢对人言的秘密都说来，允荣此时竟然生一破罐破摔的洒脱，再也不想藏着掖着，：“我把小鸟偷带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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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也随着他坐，把手中的鸟放在被双兜起的衣摆上，手指有一没一地逗着它。

    允荣的啜泣已经停，睫上还沾着泪，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枯草，像是在发呆。

    允荣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镜都不打算指责或者宽。

    或许正如解无移所言，他不过只是一个旁观的看客，戏中人或生或死，或喜或悲，或对或错，都与他无关。

    他可以觉得委屈，无辜，但却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此事与他毫无瓜葛，他可能觉得后悔，痛苦，但却无法更改已然现的定局。

    人间有人间关于对错奖惩的法则，这是人世秩序的基，也是人世得以存续的倚仗，镜从不对此多加置喙。

    允荣听见“皇兄”二字，睫微微动了动。

    那檄文里连“戕害”这措辞都用上了，若不是见这里不像是办过丧事的样，他都要怀疑太是不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也许正如他所言，他不过只是于好奇才会偷来鸟玩耍，并未料到会有怎样的后果。

一戳破，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又是又是摇：“是，是因为我把鸟……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它们反应会那么大，更没想到皇兄会被它们……”

    他在井边对着鸟说的那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并不全是夸张，谋害手足向来都是皇家大忌，更何况伤及的还是储君，这罪名一旦坐实，他便可能命堪忧。

    虽然就算没有这件事，大銮也一定能够找到别的借攻打白赫，但如今木已成舟，允荣便成了这场战火引线的火之人。

    所以他担心，他害怕，却又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偷偷将这“罪证”带到这无人之企图销毁。

    从那对海东青发狂到伤人，再到拟撰檄文四张贴，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镜看了他一，继续戳着鸟的脑袋问：“你皇兄伤得很重？”

    但放在这墙之，各背后的势力勾心斗角，历朝历代夺嫡之争更是数不胜数。他所谓的无心之失一旦被人知晓，难保不会有人借题发挥，给他上个蓄意诱导猛禽谋害手足的罪名。或许都算不上借题发挥，因为他偷鸟的动机本无法证明。

    小东西真是不知累，叫了这么久还没有消停的迹象。

    是故意还是无意，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会听他解释，就算听了也不会信，就算信了也会装作不信。

    说着说着，他的泪一颗颗落，哽咽着发不声来，只浑颤抖着，胡地抬起袖着泪。

    允荣的哭声由小变大，又渐渐转为啜泣哽咽，他似乎哭得有些疲惫，索蹲，又一坐在了荒草之上。

    他就那么提心吊胆地将这鸟藏了许久，日日寝难安，如今这绷的弦一断，他便哭得有些停不来，各害怕，担心，委屈都随着泪奔涌而。

    依照人间的因果之论来说，是允荣偷走鸟的举动致使成鸟发狂伤人，是成鸟伤人致使大銮向白赫动兵，即便允荣最初并不知自己的行为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但这后果却的确是因他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