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所料，镜此时已是微醺般闭上了双，抬手扶了扶额，再睁时便转向玉碎湖没没尾地开说起了天地形，时不时抬手在空中笔划几，仿佛他说的那些山川河都近在前一般。

    镜回过来，神迷离：“嗯？”

    早在望溟塔初见时，解无移便已问过同样的问题，但那时他并未给镜回答的机会，而是直截了当的替他答了句“不曾”。

    那时的镜的确不曾，他认同解无移说他是这人间看客，亦认同解无移说他是以俯瞰之姿旁观之态对世间诸事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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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无移定了定神，问：“师父今日所述，可有虚言？”

    解无移半晌没能说话来， 难以置信地与他对视着， 中满是难以掩饰的痛。

    镜言简意赅：“问。”

    解无移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说罢，也不等解无移答话，便转轻飘飘地往湖畔行去。

    这酒原是山野村夫自家酿制，既烈且辣，便是火燎般的灼。

    镜停步，却像是有些不耐似的并未回，只背对着他：“还有何事？”

    解无移伸手接过，发现葫芦已是空了大半，只余不足三成。他也未有迟疑，仰便将其一饮而尽。

    要将此话说来对镜而言又何尝不是寸心如割，而解无移中痛更犹如是在将他刀刀凌迟。

    而如今……

    他从腰上将那酒葫芦解，解无移伸手来，镜却并未递给他，而是仰自己先了去。

    镜沉默良久，久到解无移的心悬起又缓缓沉，渐渐没寒潭，坠

    他艰难地移开目光， 无声地了气，看向南山：“好了，我就不远送了，你去吧。”

    解无移似是松了气，但却又试探似的接着问：“师父为何要我百年莫要叨扰？”

    片刻后，镜放葫芦，抬袖拭了拭角，又将葫芦递给了解无移。

    “师父。”解无移急急叫住了他。

    他此言一，镜立即便知晓了他的用意，心中既是无奈又是苦涩，面上却是不动如山，浅笑自然：“好。”

    朦胧的双望向镜，中暗着隐隐期许。

    解无移的声音极轻，尾音几乎要飘散在晨风之中。

    解无移犹豫许久，终像是定决心般开：“师父……可曾对谁动过？”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今日镜的一切言行都令他有些如坠云雾之，仿佛直至此刻都还未能落在实地，他既迷惘且仓皇，只觉太不真切。

    解无移闻言垂眸静了片刻，似是有些失落，镜却像是对他的绪毫无察觉，掩嘴打了个哈欠，眯懒懒：“我困了，你走吧。”

    目光落在镜腰侧的葫芦上，他突然目光一颤，抬：“今日一别便是百年，我可否向师父讨一杯送行酒？”

    镜勾一笑，摇：“没有。”

    许是喝得太急，解无移放葫芦时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中已是氤氲了一层如雾的气。

    镜挑了挑眉，无甚所谓地答：“人间之事甚是琐碎，诸国纷争更是繁杂，我不愿有人扰我清净。”

    解无移未料到往日对酒敬谢不的他今日竟是这般主动，看着他的结不住上动，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

    解无移终于确定他已是酒醉，声轻唤：“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