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从不动声地看一李隐舟。

    凌自己带来的心腹自然是生死与共、荣辱相依，就算校尉今天要把日指成月亮，也绝不会有人来说个不字。但这位李先生乃是主公的心腹, 知了这场战役的真实动向, 怎么会隐瞒对孙栩步步杀的孙权？

    李隐舟的目光穿破雨帘, 直视凌。

    冰冷的雨顺着他粝的颌淌去, 混着草木的灰烬滴在衣甲上，啪嗒一声声溅半的灰白。

    雨。

    凌却似无聊极了，也放心极了，甚至打个呵欠：“先生宅心仁厚, 你放心。”

    果然。

    就知他不是为了什么拖延孙栩，这场游戏里他对付孙栩就像猫耗似的成竹在，哪里用得着一个外行的大夫帮他堵路？

    这是拉他，一起背锅！

    算准了他不去手杀孙栩，撒谎一起撒，挨打也得一块挨，反正他凌糙厚的经得起罚，你要避祸就自己想办法哄好主公吧。

    李隐舟一堵，原来“能说会”是这个意思！

    他自诩活了两辈的人世故，没想到沟里翻小船，给一贯脾气阔达、心犷的凌给算计了一回。

    心像了雨，一腔冷气中却有些噼里啪啦响亮的闹。

    终归只能与凌对视一笑：“看来校尉以前为我挨的罚，如今要尽数讨回来了。”

    ……

    经过了彻夜鏖战的疲乏，凌令修整一日。

    李隐舟这才仔细地查验了孙栩满的伤，不由气结：“你要保他，何必伤到这个地步，白白给我找事。”

    凌抹了脸庞，哼一声：“他讨打。”

    于十七的少年，这一场教训可谓惨烈至极。

    然而苟全一条命，未来便有千万条路重新选择。

    四没有旁人，李隐舟索问：“若是他日后还要惹事呢？”

    “惹事？”凌扯了扯嘴角，居临地打量孙栩，不屑的目光中亦掺杂了些许难以言叙的绪，“惹一回，打一回，揍多了，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