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目远望西方迢迢的山，碧海般的蔚蓝天空阔然展开，层林尽染，秋霜灼灼，大江大河席卷起

    诸葛瑾似看什么，神骤然有些凝固：“先生如此苦心筹谋，难不怕枉小人？行事诡秘必遭骂名，值得吗？”

    李隐舟回首瞥见他肃重的神，心知人练达的诸葛先生面上虽还温吞，心里只怕已经骂一篇文章了。

    毕竟不是张昭那样的老臣，也无顾雍厚的家底，初孙氏麾便要来泼一盆冷，也许的确不是明智的举动。

    “是。”李隐舟知，就如同张昭、顾雍这样的主和派，他们并不弱，甚至比许多武将都更倔、更，他们饱读诗书礼仪，心中惦念的不是开疆扩土的澎湃激，而是保家卫国的久持。

    他：“你可以持你的想法，主公不会抹杀你的声音。”

    唯有亲赴荆州的诸葛瑾如此重视刘备，能在其式微之日看未来的大潜力，并在无意中透三分天的构思，足见其智谋未必就在其弟弟诸葛亮之。

    诸葛瑾于是默然。

    大江大河，生于细，而凝为涛涛激浪，竞东奔，最终纳海的博大。

    这也正是对方刻意设局错了个时间差的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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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手拨蜀中远而来的药材，簌簌的粉尘于指里落，神跟着暗了一暗——

    “瑜为什么认为，我们日后一定要和刘备合作？”

    他将切好的几药材一粒粒收纳细孔的筛布，用力打一个结后抛去沸之中，片刻咕噜咕噜沉浮之后，药罐里飘一阵混杂了数气味沉的苦香。

    他非旧，人微言轻，一旦据理力争提三分的计策，定会被激的主战派视为刺之钉，以后再想立足便十分艰难。

    孙权固然野心，手段老练，但江夏固守数年、荆州更实力雄厚，刘备引而不发暗自积蓄，北有曹蓄势待发，西有黄祖虎视眈眈，江东面对四周惊涛骇浪，可以保全已经耗尽了筹谋，竟还敢妄图独据江、隔江分治？

    耳畔遥遥是城外不息的声。

    诸葛瑾方想启论述，却被淡淡地打断：“因为曹独揽北原，刘表垂垂老矣，黄祖更不济事，看局势要变，而瑜不觉得主公有本事平江夏、伐荆州、占江，反觉得刘备可夺权刘表、篡夺荆州，所以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了劣势上。”

    值得吗？

    事琢磨开来便不再纠结，但诸葛瑾仍然持：“合作才能赢得胜利，才能减少血。打仗是为了和平，而不是为了屠戮。没有必要的战争，一开始就应该避免。先生可以压我的声音，但不能割断我发声的。”

    李隐舟亦扪心自问，他来到此十数年，享尽了旁人的保护和包容，而今菲薄之力虽不能扭转乾坤，但终于可以问心无愧。

    李隐舟：“你说的很对。”

州迟早要易主。若我们共据江南岸，就唯有联手一条明路，分化只会令北原得势。先生这样，是在消耗彼此的信任。”

    诸葛瑾笑容更淡、更暗：“既然如此，先生为何对某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