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隐舟几乎被这句话绊了一跤。

    宵风拂卷着额发，如的月落了满怀，宴会的尾声中，一清凌凌的琴音响起。

    围观的小兵都吃吃笑了来, 黄盖的挽起袖作势要揍阔谈的那人，闹飞狗的一阵。

    回到宴席的时候, 夜已过半，错的觥筹在残灯中碰清脆的声响。醉酒的将士们的脸上都带着一劫后重生的轻快笑意，吴军和刘军勾肩搭背地酣睡在一起。

    凌统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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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趁着黄盖还在病榻, 这群小才敢编排这位老将的故事，这段轶闻是真是假尚待考究，但从之前凌统隐秘的笑来看, 应当传甚广。

    夜终是太了，倦意慢慢蔓延开。在此起彼伏的梦呓和鼾声里，烛火燃到尽，一抹赤金的朝照亮了天幕。

    凌统的脸却是变也不变：“平江夏的时候战死了。”

    士兵们不会去想胜利了之后, 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起码在这一刻, 李隐舟想，孙刘两军是真正的盟友。

    比这些小兵醉得更夸张的是参战的将领们, 难得没有张昭顾雍一班老朽的冷厉神盯着，平时就不算安分的武将纷纷似脱笼的狼群放飞自我，痛快淋漓地纵酒狂歌、举杯啸月。

    “你们知黄都督是怎么保一命的吗？”一片混中, 李隐舟听见有人打着酒嗝讲起故事，“他驾着火船冲了过去，在危急关了里, 那波浪里谁能瞧清楚是黄都督？他被没的刘军捞起来了, 还当战俘关了茅厕, 冻了一整夜, 几乎断送了命。好在韩当将军偶然路过，才把他救了来。”

    终究还是没有名震天啊。

    琴弦在最激昂的一刻迸铮然一响，一曲未尽，唯有余音震着夜宵。

章

    众人皆是如梦初醒的遗憾表。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你父亲呢？”李隐舟转眸瞟着凌统，见他目光透着冷光落在甘宁大笑的脸上，心忽踏空一步，踏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琴音转在夜中，似破冰的在山间奔腾，卷着碎冰碰畅的节奏，和缓时如静拂柳，激越时又似惊涛拍岸，时而低沉细雨微澜，片刻后又昂直冲云霄。

    敢让傲的周瑜弹琴助兴, 也唯有甘兴霸如此狂骄。

    夺江夏是当年平后孙氏朝外踏的第一步，也正是有了江夏这块沃土，江东才算是真正有实力和曹营会战江。

    上的伤简单理了，匮乏医疗资源的前线实在没有可以动手术的条件，他心很清楚自己跟着只会是累赘。

    次日，李隐舟辞别了准备继续攻克江陵的联军。

    李隐舟沉默片刻，平静地了杯酒。

    他想起那一年江夏小聚，同样的放肆妄为，心中终觉这场盛宴当少了一人，那个一侠气的男人怎么会缺席赤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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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宁将酒杯一掼，笑：“早听说‘曲有误，周郎顾’，这么好的日，都督给我们一手！”

    周瑜怜惜地抚着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