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守着时疫中的老弱。

    洪汛改变了河，城门已被改为一个码，停着南来北往的客人。

    岸边的人越聚越多，灯火通明，荧荧如一群扑动的萤火虫，将夜的一角照亮。

    一枚又一枚载着微光的小船随着江波慢慢散开，散如满天繁星。

    孙尚香的死讯大抵已经传来了吴郡。

    曾受她恩惠的人们唯有用这样的方式，引她游魂回乡。

    ……

    轻舟过河岸，并未引起注意，很快便轻快地驶远了。

    李隐舟回首凝望着愈行愈远的灯火，想及十年之前风雨飘摇、惊涛骇浪的黑夜，想及赤一战蜿蜒在脚的鲜血，心中冷织。

    轻快地船乘风破浪，拨开雾锁的夜，漫着微光的吴郡便遥遥现在前。

    及上岸时，凌统扶着孙尚香的手，低声地：“孙尚香已死在公安，恐怕您要改个名字了。”

    孙尚香微红了眶看向李隐舟，用神无声地征求他的意见。

    李隐舟踏上江岸，挽袖蘸取一江在指尖，在砺的岸礁上飞快写一字。

    凌统垂眸一看——

    孙仁。

    孙尚香凝眉看他：“怎么解？”

    李隐舟立起，任江风狂揽广袖，答：“仁即忎，千心也，至亲至谓之仁。唯愿你千帆阅尽，仍是千心所望，千里不远，皆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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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4 章

    将孙尚香一路送安全回到吴郡, 凌统即刻便要发船去新城建业。

    临在江畔，李隐舟拉住他的脚步，低声：“主公真的打算永远与刘备联盟？”

    凌统颇讶异地扬了扬眉, 珠一转, 目光直勾勾盯着李隐舟, 没有说话。

    李隐舟心突地一，从他微妙的表里读了答案。

    而今以孙刘两家之力, 谁也没有实力独吞北原, 更不敢妄动戈自相残杀。曹只要活着一日，对他们终究是个致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