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分胜负之前迁回建业，重新布好防线，以备新的战局。

    曹、刘两家战所的大好时机就这样被错过，未免有些令人遗憾，但合一败大挫军心，短期之也不宜再动戈。

    惦念着凌统的伤势，李隐舟也随去建业。晓风圆月、楼箫，千年前的古都在仲秋的夜中显一古朴肃重的静，今宵今时笼在金风细雨之中，又添一抹薄雾似的清愁。

    凌统曲了一坐在栏杆上，看满满一圆月，底清辉烁动。

    “我们合意要攻合时，都以为能借着曹、刘两家会战汉中而北上，从此中原可图。”他往后一仰靠在栏上，平静地北望中土，“谁也没料到一座空空如也的合城竟有那般悍将。”

    李隐舟可以想见那时的孙权有多么意气风发、壮志踌躇。兵不血刃拿荆州三郡，吴军战意盛至，苦心筹备数年未能发的斗志自然转投向北方，想要借势再一城。

    他不敢妄定论，可若刘备脆利落割了三郡是为激孙权北上的意气，那么此等城府可谓不可测。一则蜀兵可以避战以专心筹备汉中会战，防止遭遇两面夹攻；二则孙权突袭合，与魏的关系一步恶化，短期之不能更换盟友；三来，这一战的失败似一响亮的耳光打醒了孙权，证明如今的吴无力独吞北原，孙刘联盟不得不继续去。

    舍了三郡，而一举三得，稳住了三足鼎立、孙刘合力抗曹的局势。

    这等以退为的手腕，思起来竟令人蓦地森寒，焉知划湘而治究竟是孙权赢了三郡，还是刘备胜了大局？

    这想法绝非他一人所有，战败的颓丧渐被冷静取代，上位的将领中必有人在反思战局、忖度来日对外的署。

    却不知几人能参悟至此。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被历史剧透了一半，李隐舟思来想去，也唯有叹一：“主公当与敬商议动兵的，这一步走得太急、太了。”

    凌统亦叹：“我们不过是事后聪明罢了，若在事前恐无人再有其心视野，听说他也大不如前，不知其后再有何人。”

    他英的一双眉落着霜月，看上去竟有些疲倦之。

    李隐舟偏首看一青年落寞的神，一时不语。

    从合归来，孙权给了凌统两倍的属兵，给了他偏将军的位。二十六岁的年纪便能拜将，本该是人生风得意时，可这荣光都是他三百亲兵以一命换来的，是无数吴军葬血淖铺的前途，令他如何可以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