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吴郡一时的繁华，曾为天所望的古城重回一和缓的安静，晨风卷着江雾漫上的岸，慢慢的时光便如行船后的一行痕，随着帆影远去平缓如初。

    孙茹的意思，她并不如其他将士的亲眷一般迁往建业，而是留在吴郡教习当地农妇纺织。

    这样任的举动，陆议也毫不皱眉地答应了。

    或许他的确不是孙茹属意的良人，但无疑是世上最包容她、疼她的人之一。孙茹亦明白他的宽容，将最后一孩气挥霍之后，便沉心一个受人敬的陆夫人。

    这日，李隐舟将顾邵所托的剑赠予孙茹。

    她好歹是将门，一便看此剑不同寻常，望着剑尖寒芒半响不语。

    来贺新婚的礼收了一屋，不是大喜就是大俗，哪有人敢送这样的东西贺喜？

    李隐舟知她不解其意，弯笑了笑：“这是你的父亲昔年所赠，为的是守护重要之人，若今时今日将军尚在，也会一样持剑护你。”

    孙茹接过剑柄。

    沉坠的剑几乎将手腕压去，她拿双手才握稳了剑，垂眸受掌中的力量。

    剑锋依旧寒冽。

    剑光一转，映在她光洁的额上，将那眉最后一丝淡淡的霾照亮。

    ……

    使命达成，李隐舟师徒却暂留在了吴郡。

    一面是因为张机老来虚弱，难得回到久居数年的吴郡，他也乐意让师傅在这墨之乡多留些时日颐养天年。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孙茹怀了。

    或许是因为继承了母亲小的格，随着月份渐，她在事上也过得尤其艰难。孙尚香亲自替她量过尺寸，无奈地确定她属最难生产的一类小骨盆，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昔年一般剖产。

    “其实你不要这孩也罢。”她第一个念便是劝孙茹，“将来养好了再生也不是不成，伯言会理解你的。”

    孙茹将手搭在微隆起的小腹上，忽抬眸看向李隐舟：“听说，母亲也是剖腹才产我的。”

    窗外，落雨潇潇，风细细，连天光都是一脉熟悉的暗沉。

    李隐舟念起那个韧倔的女，落在书卷上的手指不由停了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