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李隐舟缓缓：“某是吴人，又与丞相立誓约，一旦退兵至居巢便会给方。若某擅自毁约，一令丞相迁怒江东，二则时疫蔓延千里时，会令天之人对吴人生怨。某虽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愿个罪人，所以，唯有一死。”

    他顿了顿，掀开帘瞧着星火的大军，嗟叹：“您虽然夸我智绝，可谁能比得上司仲达的智谋呢？杨公虽然德望重，可终归不及仲达韬光养晦的隐忍筹谋啊。”

    夜极。

    黑压压的大军延至重云积压的天幕，一时看不到尽。

    曹丕随之冷淡地转过神，不言不语。

    李隐舟又：“某死之后，恐怕只有君与司公能记得昔年旧事了。”

    此事指的是他以提前知会司懿好接应之策，换来了张机与华佗的一线生机。

    听到这里，曹丕神骤然凌厉：“你想挑是非。”

    李隐舟却是往后一仰，挑眉看着前神肃冷的青年，角一牵，认认真真地挑起来：

    “若某没有猜错，司先生还留有后手以备今时、继续对付曹建吧？难少主半也不曾疑心，将来没了那曹建，他手里还着多少对少主不利的证据？此人韬光养晦十数年，难就为了一个人臣，少主的棋？”

    曹丕回视他，并未开。

    也不反驳。

    李隐舟笑了一笑，声音低低地散在夜霄之中：“少主不妨想一想，最恨不得某即刻去死的人，究竟是谁。”

    这话已经是摆明了要挑拨他二人之间的关系。

    可曹丕偏不得不听。

    此前十年，司懿装疯卖傻，称病不肯仕，只在背后指，一切事宜都由他曹丕亲手去。

    只要过，就会留痕迹。

    就如曹植那一箭，最终还是落在了司懿手中。

    他又如何敢保证司懿苦心多年，却不汲汲营营、毫无野心？

    一旦李隐舟此人故，昔年旧事就只有他和司懿两张嘴可以说，而他的确没有信心轻易扳倒此人。只怕将来鸠占鹊巢，自己经营数年，反为他人了嫁衣裳……

    战场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变幻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