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早该眠在地的顾氏少主顾孝则！

    为首的兵膀大腰圆，赤红着一双耳朵，目光不善地视过来：“夷陵城中已经戒严，百姓全都被疏散还乡，你们难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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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踱两名蓑衣打扮的商客，左一位挑瘦削，灰衫踏一双草履，斯文间显些落阔随和；靠右的则矮了一，斗笠压，仅削尖的颌，上一溜细须，倒显得文气。

是持久战，必历寒冬酷暑，经风霜雨，则不免五邪，百病横生。或许，都督正需要臣微薄之力。”

    二月初，东风和畅。

    商船才登上了码便被哨兵拦了来。

    兵中异光一闪，已递了个神给侧的小兵。

    度过了极冷的一个冬天，冰封的江渐解开冻结，上游之间的来往逐日繁华起来。尽夷陵之前就是蜀国大军，也阻止不了复苏的风绿两岸杨柳，习惯了战事的商船小心谨慎避开军事要，抄险径颠簸着继续南来北往的吆喝。

    陆逊也刚收到士兵传来的消息，才撂手中的笔，便听朗一声笑语，帐帘被人大喇喇挑开，旧日老友踏着风尘阔步走来，平直的肩角不打招呼地和他用力一撞：“士别三日，成大都督了

    他假死一事所知者寥寥，“死”了十年，还能认得他更只剩顾陆二族的旧人。

    兵不敢怠慢，接了大船，亲自开，领着二人至城中大帐。

    得他许诺，那人也便收敛了笑意，郑重：“臣明白。”

    他漫不经心地凝眸远望：“希望能熬过去吧。”

    顾邵一路装饰成商人，早被一行装压得气闷，此刻终于安全抵达夷陵，不由抚掌而笑：“我辞任太守十年了，而今不过是个夫，阁不必以公相称。”

    ……

    怎么瞧都不像正经商人。

    “是啊。”船的行客懒倚栏杆，对着茫茫壮阔的大江抻了个腰，寡淡的青衫扑扑随风。

    夷陵城门闭。

    五邪，百病横生。

    两岸群山错闪过，料峭的薄雾漫上甲板，那撑船的渔夫拉低了斗笠，凉飕飕：“令冷，夏酷暑，看来今年又有的熬了。”

    这倒与陆逊所提的战术不谋而合。

    守在关的是陆逊多年的亲兵。

    过了江陵，宵夜间便到夷陵。

    这一刻惊喜压过了疑惑，既然是顾氏少主亲自运送，必是主公答应了都督的请求，借商船瞒天过海地送来了军粮。

    知对方并非一时兴起，孙权这才以正瞥他，在其定的神中缓缓松蹙的眉，只：“夷陵前线凶险，你时刻跟着伯言的营帐，不可任胡来。”

    灰衫的来客拱手笑：“我这笔货，只供给陆都督。”

    篙卷着漩涡，在船夫用力一撑间送船江。络绎不绝的行舟随风逐浪，推开细碎的薄冰，穿过泼墨似的山影，在明镜似的江面划数粼粼波痕。

    自己不徐不疾地走上前去，一挥手掀开了那压低的帽檐，声音陡地惊变：“……顾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