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倔脾气真不知是随了谁。

    声音糯糯的，像个团。

    于是也俯低，挨近他的小脑袋，小声：“少主不必难过，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钻狗呢。”

    陆氏从祖上往数，大抵就没过他这样平地摔的人才。

    李隐舟有趣地打量他：“少主方才想说什么？”

    不过想也知，硕鼠无度，怎么会因为吃饱了就远离人烟呢？

    “只这一次，不为例。”

    有说不的委屈萦绕在心，小陆延圈一红，很地没有哭声，哽咽了片刻，家规郑重合了一揖：“……延失仪了，多谢先生。”

差先行了个跪礼。

    就算倒退个三十年，他也不能想象他爹能钻狗这可耻的事，且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去亲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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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隐舟尚未说什么，陆延已小小地呼一声，轻轻扯着李隐舟的衣袖，怕他一回绝似的，抢先：“先生去府上坐坐也好呀。”

    但这话是李先生说的，就平白令人觉得可信。

    这还算个正儿八经的祭祀活动。

    就在三人睡乜斜的时候，一阵闷沉的声音从楼传来。

    顺便拿手背把泪汪汪的睛遮住了。

    老鼠在这个时代被称为五谷神，虽然为祸一方，人们却不敢轻易动它，只在十五这日以粥祭之，求它吃了粥便远离桑蚕，让百姓过安生日。

    经这一打岔，他倒是想起了一桩别的什么，索将拜师的事暂且，眨眨，仰看向李隐舟：“先生方才说这病是由老鼠啮咬引起的，可老鼠明明都吃光了我们家的粥，为什么还要来咬人呢？”

    李隐舟倒真未想到一个小孩能想得这么。

    被这一大一小两人直勾勾盯着，李隐舟哂笑一声，索答应了。

    犹豫了片刻，小陆延还是听信了李隐舟的安，乖乖地将泪一，脑袋琢米似的一：“嗯。”

    她看看陆延，又看看李隐舟，笑容愈：“不如，我们今晚就去抓老鼠吧。”

    抓老鼠？

    “近来鼠患是有些肆，但也不至于如此猖獗。”孙尚香不知何时已靠了过了，托腮沉思间波转，忽勾起个浅淡的笑。

    陆延将信将疑。

    孙尚香顿时来了神，眉梢微扬，弯起的瞳孔泛着莹莹月光：“听，小老鼠来了。

    咚、咚。

    言外想玩的心，却是一都压抑不住。

    是夜，雪落无声。

    旷月无垠，落在低错落的檐角上，将整个庄严肃穆的陆府勾勒一重又一重山一般沉的剪影。孙尚香、李隐舟与陆延三人便潜藏在祭五谷神的楼上，静静等着那夜中的硕鼠动。

    方才？陆延仔细琢磨了一，也觉自己的草率，从古至今，求学拜师都要讲究个心诚则灵，怎能随随便便地向人提这么郑重的事呢？

    ……

    李隐舟知小孩自尊心重，托手揣度了一个刹那，决定和他分享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