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诺心里没底，宴若愚保证：“我喜你，他就一定会喜你。”

    然后他找了细丝带把发打了个结，送给姜诺，说：“好了！这就算剪过了。”

    姜诺知他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耍小把他的好幻想戳破，提醒他从现实起：“你先把鸭养好吧。”

    *

    姜诺笑着，接过这个礼，宴若愚心满意足，认真说：“我们也算结发了。”

    宴若愚就说好啊，从屉里翻找一把剪刀，坐在姜诺后。姜诺以为他咔嚓一刀会剪一大把，他却只细细剪一撮，再从自己发里剪差不多短的。

    *

    姜诺是认真的：“你别让我丧偶式育鸭，明天的玻璃笼你来清洗。”

    他凝视着宴若愚的手指和黑白钢琴键，宴若愚则在看他。曲还没弹完，宴若愚就不自禁地问：“比赛过后，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吧。”

    宴若愚完最后一个键，姜诺听得迷，许久才回过神来，虽然知这么说煞风景，还是分寸十足地把自己的位置摆放好，说：“你爷爷肯定希望你回去接班。”

    他们之后只睡了几个小时，没睡够，手机铃声响了都不愿意接，最后等到敲门声。

    他的发没再补，发不再是红而是偏暗黄，姜诺的是黑的，乍放一块儿谁的是谁的清晰明了，宴若愚碾动两指，将两颜的发混杂，分不你我。

    “都过去了……”他跟渐渐平复心绪地姜诺说，“以后别什么事都自己扛，你还有我的温柔乡。”

    他们刚开荤，连着两天都没离开过床，吃得都是外卖，只有第二天凌晨过门，偷偷跑到大厅里的那台三角钢琴前坐，听宴若愚又弹了遍《月光》。

    姜诺抿，睫翕动得飞快，宴若愚补充：“他人很好的，不会难为你。”

    “哇……”他摸姜诺平坦的小腹，执念，“你为什么不能生呢，你要是能生该有多好啊，生个十个八个的，等我们老了不在人世了，他们还活着，他们的后辈孙活着，那觉……跟我们也活着的似的。”

    宴若愚虽是临时起意，但这次有备而来，背好了谱，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弹到一半就忘记。姜诺帮他打灯，拿着手机开手电筒，他的发漉漉的，走的时候匆忙，松松垮垮了件宴若愚的衣服，大半片锁骨，和亲吻撕咬后的红痕迹。

    姜诺，想起来看看门后是谁，宴若愚抱住他的腰，自己不愿意起床，也不想让姜诺离开。姜诺只能哄，没哄两句，等在门外的梁真失掉耐心，用前台给掉万能卡刷开房门急急忙忙冲去，跟还在被窝里的两人神撞了个正着。

    宴若愚现在对这话题没那么抵了，蹭姜诺的鼻，又玩笑又正经，说：“那你以后就是老板娘。”

    原本火急火燎的

    宴若愚皱起脸，假哭声，差惊动巡逻的保安，以为酒店里了贼。他们手牵着手从旁边的楼跑往上跑，月光从大片的落地窗来，撒在他们逃的影上，回到房间里，姜诺边气边笑，笑着笑着又哭了，控制不住绪地掉泪，宴若愚抱着他，像是能同受到他的恐惧似地重复，我在这儿，一直在这儿，不发生什么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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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诺双手握住那一合二为一的发，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