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开始完全是受姜善耳濡目染才去听hiphop，如果不是真的喜，肯定不会一直听就是十多年，再误打误撞成了这个行业里的一员，真要他好好聊聊对说唱的看法，他绝对能说上个三天三夜。

    但他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再加上今天晚上确实有些被醉了，他坐在邵明音旁边的椅上，趴着，抵在胳膊上，另一只手从翻梁真的照片，看着梁真十多年前坐在跑车车盖上玩世不恭的耍酷模样，竟想到了宴若愚小时候的大海报。

  饭桌上一少了一半的人，气氛确实没之前那么活跃。邵明音见他们俩吃得也差不多了，就把人带到书房，从屉里拿一本厚厚的相册，给他们看以前的照片。

    “……刚开始肯定很喜，刚开始、会觉得它什么都好，很级，很贵，很酷，很自由，又很自信。”

    然后邵明音往后翻，很多都是梁真的演照，从刚开始给别人帮唱嘉宾，慢慢自己开专场，场地从免费的天广场，到轻音乐的小酒吧，再到专业的livehouse。

    这年很少有人还专门把照片洗来了，宴若愚就很好奇，想看看十年前的梁真什么样。邵明音就翻到一页很有胶片质的。他和梁真在田野里捉蜻蜓，其中一张严重背光，红霞绚烂璀璨，他们在夕只剩廓。

    姜诺坐直，还是没好意思看宴若愚，慨：“我知他喜看挤黑的视频

    “然后啊……然后就释怀了吧。”姜诺真的有些醉了，脸红扑扑的，说，“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这么苛责，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肯定有优也有缺，最重要的是——”

    姜诺笑，往后翻相册，停在满是演现场的一页，赧然又害羞地笑了一，说，“最重要的是，我依旧喜这个文化，忘不了它曾经带给我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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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呢？”他随意翻看照片，问宴若愚和姜诺是否还像刚开始那样说唱，姜诺持保留态度地沉默。

    “后来听多了，见识广了，肯定会从最初的狂中慢慢清醒。而一旦没有刚开始那么厚的滤镜，我就发现它虽然模样标致，但脾气比一般人都臭，那段时间的搜他是常客，昨天在盘山公路上赛车，今天在豪宅里开趴，明天又买这个奢侈品那个限量……”

    每场演结束后，梁真都会和工作人员单膝蹲坐在舞台上和后的观众合影，他们全都打开手机的闪光灯，人数从三四百，到四五百，一两千，两三千，再到两年前的万人演唱会，。

    “这不是我曾经喜的hiphop，他变了。”姜诺怒起嘴，认认真真地摇，说，“我很早就对他幻灭了。”

    这个票房在中文说唱历史上绝无仅有，这条光鲜亮丽的荆棘路，梁真走了十年。

    宴若愚听姜诺把他对自己的受和对音乐的看法混淆了，可又莫名契合，就忐忑不安地问：“然后呢？”

    “他还是很喜的，虽然总是跟我吐槽市场不行，从业人员素质也不行，但他依旧这个行业，去当导师也是想些什么，哪怕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至少努力过……”邵明音喃喃，注视着那些照片，仿佛那个十九岁的梁真栩栩如生在前，一都没变。

    姜诺呓语着，目光落在久远的照片上，眸却又缥渺隔了一层雾，像是在说音乐，又不止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