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圈儿，冷冰冰对着屋的其他人，“你们都给朕。”

    太监们为难地瞧了苏谨一，跪在地上讷讷不敢发声。裴哲望见他又无端朝人发怒，拧了眉，刚想说什么，就被苏谨狠狠瞪了一，怒：“你给朕闭嘴！”话罢，摔了一只杯，砸在那太监面前，又冷冷重复了一遍，“！”

    太监们看见苏谨是真的怒了，这才如般退了去。不过片刻，便再也瞧不见一个人影。

    苏谨怒意未消地端起一盏茶，啜了一，重重砸在桌上。这才望向裴哲，：“将军寻朕何事？”

    “……昨日之事，并非由臣授意。”裴哲沉默许久，缓缓地，“陛勿要中了这等离间之计。”

    苏谨乌黑的珠动了一动，将视线搁在裴哲上，望了许久，才“嗤”地一声笑了来：“什么叫离间计？”他顿了一顿，，“朝堂是不是你的一言堂，你难心里不清楚？”

    裴哲不语。

    苏谨便又笑：“再说了，朕睡也陪你睡了，还张开任你。你现在倒来与朕说有人离间你与朕了，你以为你过的事都是假的么！别人看不来你的心思！”

    “……臣并无此意。”

    “你不如叫人来把朕勒死了，叫苏国早些时候改换了天，朕也早些解脱。”苏谨凉凉嘲讽，“只要朕一日还在这皇帝，你与朕，不是你杀了朕，便是朕杀了你。”

    裴哲抬起，远远地看着他，望了许久，慢吞吞：“臣……”

    “什么？”苏谨不耐问。

    “……舍不得。”

    苏谨愣了一愣，眶一酸，险些掉泪来。他狼狈地垂了睫，低低哼了一声，坐在榻上静默了一会儿。过了一阵，又猛地站起来，佯装怒：“朕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左右旨意已，将军好自为之。”

    说罢，也不裴哲表如何，便匆匆独自走了去。

    司天监给的吉日在一月后。

    懒洋洋地闲了数十日，苏谨的骨都要被那床榻给养的了。他被姬益川自被褥中拉扯来的时候，正睡得香甜，连发丝都是凌的，乌泱泱地散了满床，压在底。他怠惰地抬起来，自睫梢的隙里瞧见姬益川的脸，勾了勾，对他笑了一笑，而后慢吞吞地坐定了，问：“朕还没睡够。”

    “待今日事毕，陛想睡几日都睡得。”对方答，“但现在不行。”

    苏谨缓缓了气，看着他，心里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唤人来为自己穿衣。

    他被姬益川扶着，摇摇晃晃地坐了车，一路载着去了祭坛，准备册封仪式。

    仪式本不隆重，却因为受封人的地位，便被活活成了近似登基大典般的东西。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来指责裴哲的不是。至于受封的本人，也被瞒得不通，直到前几日才知有此等事，便是手也晚了。便只能冷着脸立于台，仿佛岿然不动那般肃然站着，死死盯着苏谨额前旒珠，与他遥遥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