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半块残月已经从最往西侧偏去。

    她本就是她的辈，本就该被她仰望的啊！

    “杨谨！生辰快乐！”她对着残月扬起了酒壶，笑着，双眸却已经洇。

    毕竟，她是她的……小姨。

    庄主醒了， 会问我的落吗？会惦念我在哪里，此刻又在什么吗？

    凤凰……

    且不论她若再次现，姚掌事会如何看她；单论她之前对女庄主了那等事吧，便已经亵．渎了她，虽然那本就是于她的……难自禁。

    面上笑着，心中却痛如刀绞。

    天第一商的掌舵人，可不就是凤凰吗！

    杨谨极想去看看石寒如何了，却又不敢迈房门——

    她可以很轻松地翻上屋脊，事实上，比这再三倍的度都难不住她。然而，对于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动心，她却觉得那样的不可攀。

    杨谨对着那残月，呵呵惨笑，笑自己不知天地厚，笑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

    她怪自己，迟钝得可以，早没意识到，晚没意识到，偏偏在女庄主摆清了与自己的血缘牵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对其真正的。她连沉淀对她的意的时间都没有，所有的意便都变成了禁忌与无边的自责。

去了石寒所在的房间， 一刻钟之后，又端着空碗来。她于是知女庄主醒了，并且喝了药。

    她醉意朦胧地摸索到颈，拉了那块从幼时起便陪伴着自己的“丹凤朝”玉佩。

    空的锡酒壶被丢在了屋瓦上，杨谨却在一旁，脸上、脖颈上，包括衣衫的肌肤，都红了个通透。饶是这副模样，她都没有醉昏过去。

    系着玉佩的璎珞刚好够悬在她的锁骨间，她想扯动它在前看个清楚，难以遂愿。也不知哪里生的一狠厉，杨谨猛一发力，系玉的璎珞被她生生地扯断，那玉挣脱了束缚，被她自在地握在了掌中，得以对着月光瞧个清楚。

    一个旋，杨谨已经轻巧地翻上了屋脊。随后，她整个无力地躺在了屋瓦上，双依旧盯着上的那块残月。

    只有这残月才对得起她，她也才勉得起。

    今日，是七月初七，是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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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啊，那是该翱翔九天的啊！怎么可能被拘束于卑微的怀抱？

    原本，她面对她只觉得卑微，现在呢？她连坦然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谁又能说，难自禁犯的错，就不算错了？

    因为大力撕扯，璎珞绷，在她的脖颈上划了一血，淌了一溜鲜血，血溜直没中衣。那割般的疼痛，竟是被她忽略了。

    宁大公主，可不就是凤凰吗！

    那人，就是九重天上的明月，不是这残月；那人，光华皎皎，群星都因之失，令人无法直视，唯能仰望。

    最想一醉不醒的时候，却无法如愿。杨谨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激女庄主锻炼了自己的酒量，还是该憎恶自己竟也贪恋起了这杯中。

    这样的人，哪里是她一个从小无父无母，连生父是谁、落在何都不知的卑末之人得上的？

    “丹凤朝……”杨谨着玉佩呢喃。

    杨谨于是解挂在腰间的小锡酒壶，里面刚好能半小坛酒。

    “小姨……”杨谨低喃，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