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圈，红了。

    她暗自猜测，这几个人，必定与那幕后黑手脱不开系。难是想要了她的命吗？

    从萃音阁发生命案到如今，近十日的光景匆匆而过，苦命的两个音姬的尸首已经凉了个通透，那片火烧过的废墟都被清理净了。倒不是因为案有了什么起，而是官府嫌那里的颓败景象“有碍观瞻”，于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就这么草率地被清理得不留痕迹了。

    杨谨去认领两尸首的时候，曾追着一名衙役打听案的程，对方却透不耐烦的样，几句话便把杨谨打发了。

    当初她离开寒石山庄的时候，石寒赠给她一荷包碎银，杨谨到京城一路，尽可能低节俭着，还余了许多。

    杨谨觉得心中悲凉。那一瞬间，她甚至极度希望自己真是个“姓宇文”的贵族，那时候，这名衙役也敢这么敷衍了事吗？只是因为苦主儿是没基没背景的小民百姓，甚至是贱籍中人，就活该被如此对待吗？

  幸好， 快到年关，新的工钱也快发来了。据说，一年到， 卢掌柜还能给每个伙计封一个小红包。杨谨如此想着，方觉得踏实了些。

    这还是号称政治清明的大周！

    杨谨特别想逮着那个她中神秘又厉害的女帝，问问她：这便是你治的大周吗？

    她焚化了两串纸钱，守在坟前，静静地等待香炉里面的几炷香燃尽。

    过了年，她就又了一岁了。可是，年纪越大，对于现实的无奈，便如跗骨之蛆，越来越甩不脱、逃不掉地桎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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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谨郑重其事地给闵琴，还有那个只知姓名叫“蕙香”的可怜音姬磕了一个。死者为大，毕竟她们都是因自己而枉死得。杨谨觉得这个，她应该磕。

    这里，是一片荒坟，每一座坟茔都埋着一个活着时是可怜人，死后亦是孤魂野鬼的亡灵。

    自从那日她在萃音阁的废墟前呆站了不知多久，离开时，她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人缀在她的后。

    包括后来在包裹中发现的一卷几百两的银票，杨谨都小心地收好，打算将来有机会再见到石寒的时候，统统还给她。

    杨谨心底的悲凉，因着这环境，更密了几分。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将来的某一日，她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孤魂野鬼，没人疼，没人……

    那卷银票，以及那只装满碎银的小荷包，都被她妥善地收好。她不贪图里面的钱，她在意的是，因为这笔数目不小的银钱，她能有机会再见到石寒。

    虽然，她很清楚，石寒很有钱，赠她银也是发自心地疼她，怕她路上吃苦，可杨谨就是不愿多石寒一文钱。日就算清苦些，她也能尽力养活自己，不至于饿了肚挨了冻。

    看似安静，实则她的脑始终没停了转，更凝神敛气，放五，细察周遭的环境。

    杨谨早就发现，有人在跟着她，而且，不是一个人。

    其实，石寒从来不愿让她离开的，石寒一直等待着她回去。这一杨谨也是清楚的，她过不去的，是自己心里的那坎儿。

    除了那几日作为人们中的谈资，没有人再去在意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再记得曾经有两条鲜活的生命被狠心地夺走。

    “闵姨，和这位……蕙香姑娘，我绝不会让你们枉死的。你们的仇，我定会查得清楚，为你们报！”杨谨在心中默默祝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