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包括那之前，包括现在， 她对自己的称呼都是简简单单的“你”字。

    石寒不是没想过纠正，却也只是想想罢了。

    你便你吧， 何必再纠正她叫什么“小姨”，徒惹她变扭呢？

    石寒于是也想得开了，不去计较杨谨如何称呼自己。不过， 有些事，她却是不能不计较的——

    “你倒是越发能耐了！”石寒冷哼，“学会醉宿街了！”

    杨谨一滞。或许是能重新见到石寒令她太惊喜了吧， 她竟一时间忘了之前痛苦的。

    伤的愈合只是暂时的，当那层薄疤重被揭开的时候，依旧是血淋淋的。她于是默然了。

    石寒见她这副模样，就知这闷葫芦又发作了，皱了皱眉，缓声：“我的车恰好路过你醉倒的那条街，见到有无赖混混围着一个躺倒的人踢打，近前仔细看了，才知是你。”

    她故意瞒实，不想让杨谨胡思想节外生枝。只是，不知那位堂堂的大周女帝，若是知自己被称作了“无赖混混”，会作何想。

    宇文棠踢骂昏醉的杨谨，石寒看到了最后那几。她很觉得心疼，又不能质问、责骂天，如此也算是替杨谨小小地了一气。

    杨谨闻言，立时明白自己醉倒之后，赶巧被路过的石寒救起，又带到了这里。

    可是，从襄宁城外的寒石山庄，到京城中的一条寻常街，几百里的路程，石寒都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现，也是太巧了。

    或者，这便是“缘分”？杨谨痴痴地想。

    她此刻是陷中之人，难免以度事。她哪里想得到，世间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与缘分？所谓缘分，不过是在她看不见、想不到的地方，有推手在促成罢了。

    “你救了我……”杨谨声如蚊呐。

    “不然呢？”石寒挑眉，“难任由你躺在雪地里，被猫猫狗狗咬着挠着？”

    大周女帝，不止过“无赖混混”，这一次又担当起了“猫猫狗狗”的角。

    杨谨面有愧，垂无言。

    石寒指桑骂槐地骂了皇帝，骂得心里痛快了些，再一瞧杨谨讷讷不语的样，心里不禁了几分。

    “坐吧。”她指着书案旁的一张椅，示意杨谨。

    杨谨从善如地坐了，只是还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