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温谦良温大公，好犀利。”

    “那老东西骨也不行，直接了吧，省得麻烦。”

    门再度被关上，唐太把托盘狠狠落在桌面，嗔怪唐协亭：“外面要雨，你还他去事？”

    “我走了。”

    唐协亭默默把蟾蜍转了转方位，他办公室里任何一件稀罕什都大有说，可不能。

    这个项目唐协亭了一心意在里面，建公园的工程，他保守算也可以从中吃数额不菲的一笔。

    九龙城寨要拆，1991年政府就已经在陆续遣散寨民，过程中受到不少阻碍，频频向唐协亭请求援手，唐协亭直接给唐允，他办得漂亮。

    所以如今问题是怎样把他这位不识趣的“恩公”与乌合之众解决，好让他看着项目安安生生地推。

    唐允知，唐协亭给他难题。

    脑袋里莫名想起来那天苏绮语气温柔地讲：“温生只是主顾。”

    “你少给我装傻扮懵。”

    “保你月末拆得顺利，OK？好啰嗦。”

    唐太亲自端茶来，只她自己，看到的便是对坐在办公桌的父俩一起看过来，皆是面若玄坛，看来谈得并不愉快，她此刻来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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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家那位后生把他老在氹仔的度假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新赌牌也要到手，我这个不成的仔什么时候知踏实来？你看他穿什么东西，衫少爷仔，突又丢人。”

    陈炳坤的份尴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论分他救过唐协亭命，应该平和解决；可论理，陈炳坤明显脑坏掉，城寨六英亩地盘如同结石一样横亘在香港已久，拆是早晚的事，几个愚民作来又有什么用？

    他何止是不认真答题，蒙都懒得蒙，直接白卷。

    “我看的话……”

    唐允不是皇仁书院里勤学用功的乖仔，更是从小到大没认真答完过一张考卷。

    “事记没记住？”唐协亭在后面追问。

    “你少在他面前赞温家少爷，我都不钟意听，更别说阿允。没有六年前的事，你现

    纯金的蟾蜍摆件被他重新放回桌面，再让它衔住一枚康乾时期的铜钱，好意。

问题，至此脾气更差，甚至神都有些不大正常。

    唐协亭低声骂他一句，“认真，我知你一向脑袋灵，最近公事太多，你权当为我分忧。”

    明知故问。

    城寨拆了之后要建公园，政府门找风大师看过，这块地不适合任何大建筑，一个世纪历史留的孽数与罪恶，土壤生来的都是黑。

    唐允起走过去，一气喝光了整杯茶，外面天越来越暗，显然雨势更近。

    唐允坐，整个人没什么正经地在椅里，歪着若有所思。

    “至臻的儿返港才几月，生意上的事就都已经上手，还去澳门开拓新项目，那个赌牌我一早就看上，比不得人家有明能的仔，你再看看你，穿什么样，绿绿。”

    “……”唐允莫名笑了声，有些嘲讽的意味在其中，“哪个至臻？”

    唐协亭一直对他很是宽容，尤其六年前开始正经生意后，给陈炳坤送钱的手笔更大了些，陈炳坤天酒地地享受了近十年，心寂寞无人知晓。

    温生两个字说得真是。他是太爷，温谦良就是温生，什么温生，瘟生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