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正有几位护士在给唐允涂药，他整件病号服的上衣被割开褪掉，赤着上坐在那，还有单半只右臂打着石膏，好像鏖战的将士。

    唐太目光温柔，总觉得喂过唐允喝汤便靠近他一大步，更加善待促成这些的苏绮。

    她低声同她讲：“你一定见过他，全净净，文都没有。”

    苏绮有后知后觉的恍然，除去一些大大小小伤疤，唐允上确实净，没有文。

    这些年的弘社虽然事低调许多，但本港古惑仔之间仍有固定的文化，年轻四九仔钟意纹山虎、过肩龙，象征自己初江湖，立志晋升，成为一代大佬；

    到红往往底气更足，有人背关公佛像，有人扛观音罗刹，钟意西方文化的还有死神与骷髅，样式层不穷，归到底跑不这几；

    白纸扇绝不纹暴位置，锦鲤与蛇行最好，符合他们份，特鲜明；至于大佬，坐到唐协亭那样位置的大佬，这要看他们纹什么，“文化”就是什么。

    “阿允从小就被盯得，他想纹，阿正抱住他决不准，怕三爷回把他装麻袋沉海，他们两个算得上老友。”

    “亭哥九零年才把文洗掉，吃不少苦，这件事他得对，总好过毒上瘾之后才发现。”

    “阿正不坏，他老豆曾经看报摊，被街衰仔征保护费打死，好久之前的事。”

    “只是太钟意玩，阿允少不了被他渲染，早年荒唐事不少，想想就疼。”

    苏绮想：怎么可能是小弟拐带太爷，一定是太爷带搞坏。

    在外面都是真刀真枪会杀人的古惑仔，唐允昨夜枪杀陈继东，阿正曾把旭仔打到半死，在唐太中却如同乖张小朋友，奇怪，奇怪又诡异。

    宾叔上楼来接，取了唐太的手袋，两人一起楼，苏绮目送后回到病房，思考再“陪护”唐允多久就离开。

    唐允看她心思飘忽不定，没讲什么，系好最后一颗扣，同那位清纯可人的护士笑了一笑，不知有没有扰心。

    苏绮佯装看不到，低耐心给一只苹果打，好像在一一把人剥离，还有沙沙响声伴奏。

    唐允摸了摸鼻，自觉无趣。

    傍晚时阿正过来，手里拿一只文件袋，苏绮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状对唐允发送过去询问的目光，义不言而喻。

    唐允淡淡瞟她一，看不什么绪，转而示意阿正：“讲。”

    居然不防她。

    阿正，拿来几张夹着照片的纸，上面自然是唐允要调查的报，密密麻麻，不厌其详。

    他伤还未愈，看到一大片字就疼，“别给我看，只讲重。”

    阿正大概扫了一张，抬笑着对唐允说：“月初温大少买了一千多张周慧的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