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三月，细雨缠绵，风解冻。

    唐允在月初这日旷班，苏绮背后伤结痂还未完全脱落，早早起床。电视打开随意播放早间新闻，她坐在沙发前饮一杯清，思考等早饭该什么。

    或许可以设想卧室里赖床的是丈夫，她是赋闲在家的妻，季再寻常不过的一日……

    禁止发白日梦，就此打断。

    茶几上瓶的洋紫荆开得正盛，洋紫荆是三月之，她放杯，打算拿起瓶去换，却被电视屏幕里女主持人播报的消息引注意。

    “世谱昌绿科技有限公司于昨日受到ICAC上门调查，首席主任钟亦琛主要负责此事，廉署声称已经掌握确凿证，况与展牵涉过多，尚且不方便透，本台将会持续关注报。”

    她对着屏幕发呆，心思飘忽到三千里外，嘴角何时挂上笑容自己都不知。

    唐允靠在卧室门，睡惺忪地问她：“大清早看新闻？”

    苏绮拿起瓶，径直往厨房走，“随便听听。”

    唐允说：“这间公司老板是你家属。”

    “哦？”苏绮质询，“我怎么不知。”

    唐允笑着走到沙发前，饮她剩的半杯，“都姓苏，当然是家人。”

    “他如今走衰运，你不要把我扯去。”

    他念她小气，听厨房传来声音，说：“这件事确实棘手。”

    苏绮问：“你知？”

    “境外洗黑钱，世谱昌只能算一层壳，如今事败，后果可想而知。”

    “那弘社需要洗黑钱吗？”

    “Madam，不要趁我刚睡醒话。”

    苏绮见好就收，净瓶上的珠回到客厅，“你换台吧，我去饭。”

    唐允没再应声，对着茶几上放好的瓶短暂神。

    他想到自己提前返港那天午夜，不得不回书房拿一份资料，苏绮困于噩梦之中无法，他闻声推开卧室的门，略微犹豫后果断放弃叫醒她的念，关门离开。

    动他心房的是门鞋柜上瓶的腊梅，月打来分它一缕光辉，唐允形容不当时的觉，好像迟到已久的降临，又像缺失已久的弥补，归属冲破堤坝。

    开车路上，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好像骑士勇斗恶龙，挽救公主。

    苏绮当然不知他坐在沙发里想到什么。

    那天的后来，他帮她背结痂的伤涂药，防止留疤。客厅里温度适宜，苏绮着背吊带，抱膝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唐允脚边。

    不知阿正何时留在这里的盗版碟片，93年尾上映的《青蛇》，装CD机放映。唐允半躺着，随意她肩，引苏绮嫌弃地抬手打他。

    去年夏天这电影拍摄时，王祖贤白蛇打扮当街买雪糕，好比上演穿越，秒杀翌日报刊版，她偶然看过。

    而《青蛇》这小说还没读完——遗落在唐允的办公室，也不知还在不在。

    光与影的错之中，恩恩怨怨的红尘起止无常。当她看到小青带着许仙乘在木鱼上寻找白素贞时，还是没忍住落泪，她是病人，如今元气大伤，绪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