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

    苏绮在日本那段时间里，唐允想的是杀她，她则谋划杀他老豆，他们彼此彼此，谁也不亏欠谁。

    只不过他没得去狠心杀她，她却切切实实促成他老豆死亡。

    有人讲“一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果然不假，还是无最好了。

    此指苏绮对唐协亭无。

    当年与温谦良筹划21岁那年到日本初诣，因为时间宽裕，温谦良便请一位日语老师，每周两次到南山别墅授课，外人自然不知。

    那位老师来自日本京都，绘画专业，苏宝珍心想事事都有Childe，日语学得并不通。反而老师每次讲起京都音，她比谁学得都快，温谦良疼不已。

    直到半年后老师离港返日，宝珍送一副装裱好的八岐大蛇像作手信，老师直言：“珍酱现在开始学画不晚。”

    她挽住Childe手臂，笑容得意，“等我成为大状，一定考虑辞职艺术家。”

    那位杀手只学到蛹刀，没有蛹刀话事人那样好命，只能见血差事谋生。

    苏绮讲京都音的日语，短发假发与超大墨镜，右手小臂绘八岐大蛇文——苏宝珍从小惯用左手，苏世谨与苏太没有行要求她改右手，只是与Childe从小在一起难免也会学用，再加上当年苏家事后她手指骨折、隐于庙街，才几乎不再用左手。

    至于杀手为何死死咬定左手，来自于她对钟摆的利用。于钟摆敲动作响之时，她熟练用左手持茶筅，为他打一杯抹茶，加目击者记忆。

    杀手赴港，苏绮提前用假份为他在上环租一间屋，确定唐协亭除夕夜独自在家后通知杀手行动。

    置地广场遇袭那天，杀手从大厦安全通取到她追加的额外酬谢。苏绮守准时间在地车库见过Billie，故意追上去，引他对自己动手——她赌的就是唐允派人跟住她。

    如果杀手直接一刀把她杀掉呢？那就当她运气不够，成全唐允。

    而杀手看到没墨镜的苏绮自然会起疑，故意试探她用哪只手格挡，确定她惯用右手、且手臂没有文，再加上弘社打手赶来，立刻收刀离开。

    唐协亭的死，她怎么能不手呢？

    如果知他在祠堂狼狈地爬、到死都哀叫“仪”，苏绮恨不得自己席现场旁观，谁能忍住不赞一句大快人心？

    她与唐允约定四月一日注册登记，农历三月初二，宜合婚订婚，大吉。

    惊蛰没过几天，阿正在弘社堂打给唐允，告知那位杀手濒死，请示唐允如何理。

    实际上警方尚未销案，暂且当作一桩悬案。唐允略微犹豫，在慈悲范围踌躇许久，还是决定手刃真凶。

    苏绮陪他一起到石塘咀，没有走关押杀手的那间屋，唐允叫她等在外面，接过阿正递来的枪。

    开枪的瞬间，苏绮立在远举起相机，冷脸动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