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学校没一盏瓦数大的灯，四昏黄黯淡。

    回到房车上，陆文换衣服，然后鼓捣着卸妆。他笨手笨脚，每次铺排一桌卸妆棉，比手术用的纱布还多。

    孙小剑靠着窗吁短叹：“唉，这次是彻底把瞿编得罪了。”

    陆文听见一个“瞿”字，血压嗖地升十个数，：“别提那个男人，谢谢。”

    孙小剑发愁：“怎么就结不上呢？结不上也就算了，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陆文满肚委屈，这么大，他一回吃这瘪。为了前途和面，他在瞿燕面前已经是一个孙。至于结，瞿燕本瞧不起他，他把殷勤献来也没用。

    孙小剑试图自我安：“瞿编的地位摆在那儿，说什么什么，不会考虑别人的面的，也许他不是故意打击你。”

    “打击？”陆文将卸妆棉一团，“他不是故意打击我，他是无地碾压了我、轰炸了我。我现在去心电图，你知会发现什么吗？”

    孙小剑问：“什么？”

    陆文说：“会发现我心一片荒芜。”

    孙小剑没话讲了，回想一番，他们一抵达重庆便遇见瞿燕，又恰巧和瞿燕住一家酒店，前后偶遇了好几次。

    正常的发展规律，陆文和瞿燕有如此缘分，应该近楼台先得月，怎么每一次都别有幽愁暗恨生？

    “认命吧。”陆文说，“我和他瞿大编剧八字不合。”

    孙小剑好歹是个硕士研究生，信奉唯主义：“现在想想，你坐错车、说错话、认错人，其实早把瞿燕得罪了。”

    “可我歉了。”

    “那瞿燕接受了吗？”

    陆文说：“你的意思是，瞿燕本没接受我的歉，今天是借机收拾我？”

    孙小剑脑大开：“你说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改剧本？心戏增加，表演难度增大，会不会是给你挖的坑？他正好来盯戏，不就名正言顺地碾压你、轰炸你？”

    陆文醍醐：“他这是公报私仇！”

    突然，有人拍了拍车窗，是剧务。

    孙小剑拉开车门，见小张背着包，估计是准备班。

    小张不敢怠慢瞿燕的吩咐，不过夜就办好了。他来告知一声：“陆老师，怕你人手不够用，给你了个剧组助理。”

    人糊言轻，冷不防被重视有些意外，孙小剑确认：“给我们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