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又编辑一句发过去。瞿燕越不回复，他越忍不住追加，像个浮躁的臭小拼命找存在，恨不得打给瞿燕大声嚷嚷：你快看看我啊！

    半边大振得发麻，瞿燕无法再忽视，趁其他人聊天时摸手机。他在桌偷开微信，陆文足足发来九条。

    “瞿老师，还加班呢吗？”

    “有没有吃晚饭？”

    “黄司令自己在家行不行啊。”

    “这两天刮大风，嗷嗷的。”

    “《第一个夜晚》开播倒计时了，我好张啊！”

    剩四条是夹杂的表包，瞿燕逐一看过，快速地编辑“我晚一打给”，最后的“你”字还未输，桌对面的胡庆忽然叫他。

    几目光同时投来，瞿燕抬，将手机锁屏回兜，对话框里没打完的回复变成“草稿”。他礼貌地说：“您讲。”

    胡庆一直和颜悦，丝毫没有国际大导的架，说：“以前就听老曾提过，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看得他对你寄予了厚望啊。”

    瞿燕垂着手，：“我很谢老师的栽培。”

    胡庆问：“那，为什么没导演？”

    曾震在一旁懒懒地靠着椅背，端起茶颔首了，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瞿燕笑容很淡，十指叉起来，攥着：“因为，有些原因。”

    胡庆笑着摇摇，成年人想搪的话能编一千漂亮的理由，瞿燕这样回答，他反而不确定是诚实还是敷衍了。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胡庆的兴趣没有消减，“当初为什么学导演？”

    瞿燕绞的十指血不通，发胀，他一松开，像把一只气球放气，回答：“当导演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父亲的梦想。”

    胡庆因后半句错愕了一瞬，已问首尾，推导瞿燕不愿透的中间过程，说：“那原因一定非常糟糕。”

    瞿燕抿住嘴，难言的东西抿中吞去，呈现的是无所谓的笑。他端起茶盅：“能跟您面对面对话，也算圆了我一场导演梦。”

    等待总是异常煎熬，陆文横躺在车厢的最后一排，手机压着额。他放弃了给瞿燕发消息，得不到回复只能越来越焦灼。

    清宵堂的边门偶尔打开，车来车往却始终不见宾利的影。陆文在脑海中唱完了经典歌二百九十九首，唱到第三百首坐起来，打开微信给瞿燕发语音。

    “夜了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他吗，你这样痴到底累不累，明知他不会回来安……喔算了吧，就这样忘了吧，该放就放，再想也没有用，傻傻等待，他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