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钱？”

    老拽了编织袋，回答：“没几个钱，今天光顾着看你们拍戏了。”

    陆文顺：“那你看我演得怎么样？”

    他当然不指望一个捡瓶的大爷评什么，理说拿人手，吃人嘴短，为了矿泉瓶和溜片，老应该会夸他一句。

    不料老思索片刻，反问：“你演的什么人？”

    陆文本来没想聊，只言片语也形容不清楚，便说：“就是……住在大杂院里的单汉。”

    这电影叫《是非窝》，故事发生在这一片胡同串。大杂院里，有一个姑娘突然在房间自杀亡，于是言迅速蔓延开来。

    有说是欠债，有说是为自杀，也有说其实是被人害死的……围绕死者的言越传越凶，同住一个大杂院的邻居全陷舆论的中心。

    讽刺的是，大杂院里的人非但没有互相理解，反而分崩离析、互相猜忌，急于推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谣言。

    陆文饰演一名小学育老师，曾追求过死者，但被拒绝，因此传他求不成怀恨在心……

    老问完琢磨了会儿，好半天才给反应，却：“我一个捡破烂的哪懂戏，你演得怎么样自己没觉？”

    陆文认为自己能及格，否则导演不会让过，但他不满足，觉可以到更好。算了，他结束对话：“我问你也是多余，赶吃饭去吧。”

    老又来了句：“还问你朋友呗。”

    指的是和瞿燕聊微信，陆文估计老没念过书，说：“我朋友虽然能指一二，但纸上得来终觉浅，你不懂了吧。”

    老嗤笑一声：“你懂，那就’得知此事要躬行’。”

    陆文乎意料地观察这张老脸，那一笑真的有熟悉，问：“大爷，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抬举我了。”老，“我不去别墅区捡破烂。”

    陆文微怔：“几个意思啊？”

    老转向前，准备回家吃饭了，临走说：“你不像住大杂院的，像住豪宅的。”

    陆文半张着嘴，看对方缓慢离开的背影，在齿间咀嚼对方有心或是无意的话……他演的角善也好，恶也罢，总归是胡同里的一个人，他不像，那他就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