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桌，只有一个小板凳，脆把菜盆放地上，顾学章把自个儿衣服脱了垫地给黄柔坐，幺妹占据唯一的板凳，他自个儿席地而坐，也不地上有多少灰。

    本

    也不知他从哪儿拿来的铲，没一会儿又抬一架三角梯，“帮我扶一。”

    她们幸福的生活，就这么开始啦!

    “叔叔!我帮你扶叔叔!”小地听见他的声音，地也不扫了，扔扫把撮箕跑来，跃跃试。

    黄柔就跟个呆似的，被他指使着，他的沙灰墙刷到哪儿，她就把梯扶着，跟到哪儿。

    就这样，两个大人忙着给她夹菜，她忙着边吃边玩儿，三个人全吃得心不在焉。此时要是有人来，一定以为他们就是温馨的一家三。

    他居然还煞有介事的:

    顾学章咧嘴一乐，整齐的大白牙，“你们女孩才吃，我喝就成。”

    没一会儿，她还唱起了“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

，拆开带来的泥和沙，就地拌起来。

    中午，顾学章得慌，怎么洗冷脸都不用，脆跑供销社买了两只油冰来，给她们一人递了一只。他自己则歪着脖，嘴伸到龙，“咕噜咕噜”了一肚凉。

    也是奇怪，幺妹这孩虽然嘴馋，却不喜别人筷夹东西给她，在家里她只吃妈妈和的筷，连晖的都不要……怎么到他这儿，就喜滋滋接受了？

    这是妈妈教她的，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唱哒，黄柔被她稚的熟悉的调调引着，也不自禁跟着哼起来，母女俩一应一和，让屋里飘满了歌声。

    而幺妹，就嘚吧嘚吧跟他聊开了，从屎沟的翡翠兰说到厂里的垃圾场，还有妈妈宿舍窗台上的金银，他认真听着，时不时问几个小问题，她就更来兴致了，小嘴跟上了发条似的。

    那莲藕早炖得糯糯的，沾着排骨的香味，一咬还能拉细细的丝来，她是一面吃一面看，大大的睛里全是好奇。

    果然，顾学章看见那满满的饭盆，心里比吃了冰还甜，告诉自己不急，一步步来。

    啥女孩不女孩的，她都多大人了，这人……怎么说话……

    黄柔恨不得上闺女的嘴。

    “对，你们都是女孩。”

    黄柔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闺女在屎沟还没吃过苦瓜呢，她只是想着苦瓜清解暑，对夏天力活的人好来着。

    顾学章哈哈大笑，笑得三角梯都在颤抖。

    小地昨晚吃太多菜了，现在没胃，咬了一绿绿的苦瓜，苦着脸:“妈妈好苦呀。”

    小地了一米黄的油，掰着手指数:“我是女孩，我妈妈也是女孩，叔叔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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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的脸红啦，妈妈你快吃冰啊，待会儿就化啦!”

    今儿堂炖了锅香的排骨汤，她打了满满一盒，又打了一份回锅，一份炒苦瓜，外加满满一大盆白米饭。男人胃大，更何况是来力活的，不吃饱怎么行。

    黄柔脸又红了，那冰仿佛手山芋。

    顾学章捞起两块莲藕，“吃这个，不苦。”

    “叔叔你为什么不吃冰呀？”

    “我，我打饭去。”黄柔几乎是落荒而逃，面对这样的登堂室，她既不能当着女儿的面骂他，又不能顺着他，真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