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只穿个衩四仰八叉躺大床上，舒服得不愿起。

    “就是，跟你说说，他们现在个企业办得这么大，摊铺那么开，这么大的革厂连经理也没一个，让她给我安排去，我给他们当着经理，每个月随便发儿工资，年底随便分儿都是几万块……”原本怯懦的黄娜老公，算计起别人时那个明哟!

    简直判若两人!

    黄娜白他一，“你有本事当经理？”

    “害，这样的个厂要啥正经本事？我就在办公室喝一天茶，厂照样能运转。”

    黄娜一想也是，就那群上泥没洗净的农民都能，为啥她男人不能？她男人当年可是链条厂车间主任呢!他吃公家饭指挥工人的时候，这群泥还不知在哪儿喝西北风呢!

    “行，你当总经理，儿当副总经理，你得好好带带他，以后你退休了他就是正的，咱们领两份工资，拿两份分红，明年就回北京买小区房，把现在的胡同卖掉，那窝气我是受够了。”黄娜捋了捋发，想到接来的好日就觉着神清气。

    从胡同里搬来，住楼房，那就是妥妥的扬眉吐气!

    周永芳在另外一间屋里，她年纪大了，四半醒来的时候城市天还没亮，她一直睁到隔有动静才过来。“赶收拾收拾，待会儿回去。”

    黄娜翻个白，“回哪儿去？”

    “当然是回你们芭蕉胡同。”

    “我可不回去，妈要回去自个儿回，你不是没坐过飞机嘛，正好让黄柔给你买张票，享受一把？”

    别说，周永芳还真有心动。她们一个厂的好几个都坐过飞机了，就她还没享受过天上飞的觉，前几天老要去国，她磨泡费尽愣是没让她去，不然听说要坐好多个小时呢，够她享受的!

    想起老，她脑海里浮现一张严肃的老脸，虽然满是皱纹，还有了几块老年斑，可那气势不减当年，她着迷的就是那气势……只不过，他对她永远像对属，发号施令，呼来喝去，就连离婚也是冷冰冰一句“给你三个月时间考虑清楚”。

    她怎么可能考虑？要离她早二十年前他坐牢的时候就离了!

    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三十年，她也不会同意!

    “妈你就听我们的，就这么耗着，他年纪比你大，又在牢里吃过苦，能耗过你？”女婿咂吧咂吧嘴，心里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