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踢也不放：“少爷，我是府里新来的丫，夫人让来伺候您的……”为了哄他，绣月儿编瞎话，“夫人要我守着您，直到您好的那天。”

    不提他娘还好，说了，渠锦堂更恨：“我不要你！不要你！”他娘自己怎么不来，指派一个乡来的野丫看着他，那是对他的病无望了，“我不会好了……”

    听不得他那么说，绣月儿挨他的肩膀：“一定好得了！”

    怕渠锦堂咬伤自己的，绣月儿用手指卡住他的牙膛，贴在他背上，一一顺他得拉风箱的膛，渠锦堂咬人的力像狼，疼得绣月儿里一包泪。

    渠锦堂的手指在被褥的锦缎上划拉，绣月儿瞧就搂不住，是真没招了，他贴着他的耳朵，求饶也好，对自己命运的接受也罢：“就算好不了，还有我，我陪着你！”

    这句话就有那么大的力，渠锦堂难以置信地安静来，吐两节血忽淋拉的手指，他咬的，渠锦堂犯了错事，不敢正瞧绣月儿，又忍不住不去看，偷偷瞟他，把他咬过的手指嘴里，轻轻一，说不清楚是什么在捣怪，渠锦堂的心，怦怦。

    绣月儿随便拿帕扎了自己的手，看他小脸通红的：“还喝吗？”

    渠锦堂别扭地揪着绣月儿的小袄钻被窝里，亮晶晶的一双，漉漉的，也怪可怜，他是想的，只是不会好好说。

    他不闹的时候，倒是个神漂亮的小孩。绣月儿穿着薄薄一层旧布衫去推门，渠锦堂立刻从被里钻脑袋，商量好似的，绣月儿打这时回，晨曦染亮他的半边，他那是要走，说什么陪着他，说什么会好，都是骗他的。

    他们每回都这么跟他说，可最后呢，还不是扔他一个，在这间沉闷死寂的屋里，一个人盯着黑压压的梁上，蜘蛛结的网。

    可绣月儿一开，他就信了：“厨房……”绣月儿捋着鬓边的发，不怎么好意思的，跟渠锦堂打听，“怎么走……”

    他是夜里来的，儿都没看清，就被推渠锦堂的厢房。

    “我去给你……烧壶茶去……”

    第3章

    围着灶台边儿，几个老妈忙活事儿，嘴里也没闲停。

    “昨个夜里又叫了，小丫也不知吓着没……”

    “哪能不害怕啊，没准今天就哭着求着想跑了……”

    “能让她走么，本来就是卖来给少爷过病的。”

    “你们说，少爷这得的，到底什么病呐？”

    “谁知啊……前两个……一个吓傻了，一个呀……手指都咬来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