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渠锦堂气呼呼地搡开人，把木门撞得哐当响，跑了。

    打那往后几天，渠锦堂有意躲着常乐，两人之间有嫌隙，店里的人都规矩了，生怕一个不顺惹少爷不兴，渠锦堂倒没和谁再起犯冲，只是……

    “掌柜的。”斗上的相公①找来，“您去跟少爷说说吧。”那天之后，渠锦堂说什么也不肯和常乐住一屋，自己抱着被褥挤通铺，谁跟他都不敢挨着，“再这么去，大家伙可都没好觉睡啦。”

    常乐安抚了他几句，把人送门，是不能这么去了，常乐想，他得去找渠锦堂，他们俩有事，关上门解决就是，他不能让他俩的事儿耽搁成店里的大患。

    夜里，渠锦堂回屋，炕上他的被褥没了。

    “少……少爷……”每天夜里挨着他睡的小孩哆哆嗦嗦来传话，“掌柜有事找你，让您上他那儿去一趟。”

    渠锦堂的气儿还没顺过去，穿着衣服上炕：“不去，他要见我，让他自己来！”

    小孩被他吓得打冷嗝，可还记着嘱咐：“掌柜的说，你要不去，他就在屋里等你。”

    “等一宿，也等你。”

    ①米粮店的相公，也就是柜台营业员。

    第22章

    胧月，从一片云的背面了面，拉地上烛火一样呼呼晃晃的影儿。

    渠锦堂一溜飞跑后院，他的心里还埋怨，脚生风，步抖他的真心意。

    到了门前，屋里了灯，馨黄的一爿窗。

    门上两串红火火的辣，喜日的鞭炮似的，他又踌躇，先蹬了蹬跑歪的鞋，捋直上衣服，十手指拢过发，定了气儿，才去叩门。

    门没关，一推就开了。

    常乐批了件袄坐在床上，听见推门声，往门看过来，瞧是他，先低。

    渠锦堂心里跑过一万匹，还装，边把门上严实了，边声气：“叫我来嘛？你常大掌柜架可大，有什么话不能店里说。”

    门阖上的时候，常乐抖了抖，这间屋里存着他不好的记忆，他在怕，渠锦堂的神太骨，那不是东家看伙计，冤家看仇人的神，是一个起了意的人，还没明白自己想什么，先的，死死把人盯上。

    屋里只有一盏灯在，俩人都没动，各自揣着心思，等对方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