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消磨的岁月，他的月儿，已经走到他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你要跟他走……”后边的话，是咬着牙说来的，“比在渠家……息……”

    要息哪儿不能息，偏要赖在他们渠家，不想听他说些个胡话，常乐转手腕，一把和他握了个十指扣，那人也是傻，先是愣，然后耸着肩，角腾起一片红。

    两人傻傻的肩并肩坐了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谁都舍不得打断这片宁静。

    最后还是常乐，渠锦堂的手指，嗓的：“手里藏着什么？”

    渠锦堂扭过脸抹了把，摊掌心，是那枚他太祖爷爷传的玉帽：“你没在上……”像埋怨，掺着一丝痴苦，轻得没自信，“想……给你送过去……”又不知送到哪里，渠锦堂低，颤着声儿，“你回来，我还……一次没见你过……”

    常乐咽咙，上一阵苦涩，不是只他一个惴惴不安：“拿来。”难得来的，说归说，人却没动，渠锦堂愣愣地转过来，“不是说没见过吗？”常乐也低，柔的后颈，“给我……上啊。”

    渠锦堂瞪看了他好久，手肘狠狠往脸上一揩：“月儿……”再多的就说不了，瞧那编了几缕的红丝线哆哆嗦嗦落向常乐的脖颈，一枚白玉莲晃动，往垂到心。

    “你……”风来的一把沙，渠锦堂憋红了眶，把额贴到常乐额角上。

    这次换常乐摸他的鬓角，蹭了蹭他的额，一个吻，如蜂吻，柳枝儿漾小湖面，渠锦堂眨，盯常乐嘴上灵灵的光，变成木桩。

    “月……月儿……”

    常乐也臊，两片脸山丹儿开似的，一路红到眉梢发鬓，羞涩地贴渠锦堂的脸，眉心、鼻尖、哈着气儿的上，一蹭到一块儿。

    这一沾上，就是许久没分开。

    由他们连着的胳膊往，那双牢牢缠的手，也握得分不开了。

    渠锦堂的病一好转，渠府上都透着喜气，一家人聚一起，连二房也来了，闹闹坐了一大桌。

    最兴的要数渠夫人，不停往大儿碗里夹菜：“这些天都折腾瘦了。”又对挨着渠锦堂坐的常乐，“乐啊，你也吃，多吃。”

    二姨娘隔着桌，凤微翘：“我看锦堂的气，比庆堂都好。”渠庆堂闷饭，他青紫未消，和他神奕奕的大哥比，他才像那个生病的，二房也不全是遛嘘，借这劲儿，又说，“开是个旺年，锦堂也好利索了，该考虑纳门亲，冲一冲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