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草，终于冷静了来。

    他偏过，见到厩的角落缩着一匹瘦骨嶙峋的，一个绑着麻辫，灰羽的年轻人正替那刷着，中念念有词。

    崔颂走几步，听得他在说“先生又去哪了”，“唉先生让我来帮你刷背，你千万别动”……三句不离一个“先生”，不由有些惊奇。

    “你是‘先生’的侍从？”

    那年轻人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险些把手里的刷丢去。

    他转过来，一张年轻而黝黑的脸。

    “你是……袁公？”

    年轻人忙行了个礼：“我不是‘先生’的侍从，不过是受了‘先生’大恩，因为私心而想替他些事罢了。”他学着读书人的咬文嚼字，但因为带着重的外族音，听起来格外别扭，“我倒是想成为‘先生’的侍从，可他不许啊。”最后一句说得格外的轻，带着不解与苦恼。

    崔颂心中一动，问：“你很了解‘先生’？”

    “不敢说了解，”年轻人认真地说，“我只知‘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他自东边远而来，智谋无双，才华横溢，姿容昳然……”

    ……就那一脸灰，骑着老的难民样，还姿容昳然？

    对于这位先生迷弟的话，崔颂表怀疑。

    同时，“从东边远而来”总给他一“从东土大唐而来”的槽。

    “先生并非不清洁之人。”年轻人忿忿不平地反驳了他的怀疑，“先生初来之时亦与公一般风容卓然，若不是……”

    他忽然闭，生地截断辩解，换回了“总之先生就是各好你不能误解他看人不能看表面”的赞扬。

    对于“先生”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把自己成难民的模样，崔颂虽有些好奇，却并不十分在意，他自动过滤掉迷弟所有不靠谱的赞词，直主题。

    “我听说先生乃是汉人，为什么会留在此？”据白普路的说法，那位白首领有拉拢“先生”之意，莫非是他以武力胁迫，行留人？

    可“先生”既然有本事放跑整个商队的人，一个不留，为什么自己不逃？

    年轻人被崔颂问得一愣，努力思索了片刻，“一开始是走不了，后来……我也不知先生为什么不走。”思及前这位新来的客人，他脱而，“不过……袁公与先生一样来自汉族，被首领奉为座上宾，倒是与先生十分相似。”

    相似……？

    崔颂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