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甘姬笼着手，好似有些焦虑地站在台阶前。

    见他归来，甘姬神略缓，眉目间仍是忧心忡忡。

    不等崔颂询问，甘姬主动伏首向前：“公……”

    崔颂摆手示意免礼：“发生了何事？”

    甘姬朝后方偷觑了两，确定四周无人，掩袖与崔颂耳语：“方才，戏先生问了妾几个问题……妾心中难安，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必须报与公知晓，再由公定夺……”

    一听到和戏志才有关，崔颂直觉不妙，他努力集中神，尽量平静地：“志才与你说了什么？”

    “戏先生问……”甘姬垂睑，“公是否于几月前伤着了……”

    ……问他有没有伤到？果然，戏志才对他的怀疑，已经上升到他有没有摔坏脑的程度了吗？

    崔颂自嘲地揶揄了一句，本想挥退甘姬步上台阶，忽的，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让他抬了一半的手生生止住。

    “你刚刚说，志才问的是……几个月前？”

    如果戏志才单纯因为他和原主不同，觉得他像是摔坏了脑一样变了个人，为什么会问“几个月前”这么一个确切的时间？

    要知戏志才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崔颂”，而他是一年前和原主互换了，也是那时候给戏志才寄的信，就算戏志才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也该从一年前开始问起……为什么偏偏是几个月前？

    ……等等，几个月前，他还真“摔过脑”。

    崔颂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离开洛，和荀彧的车队分离没多久，就遇上了刺客。而后他从上摔，恰好磕破了额。

    那时他灵一现，当着甘姬的面本想假装失忆，最终还是放弃了。

    崔颂细细打量甘姬，见她言又止，便安抚：“但说无妨。”

    “妾不知戏先生为什么这么问，不敢多说，却也不敢说谎，只得将当日的形一笔带过……”甘姬犹豫再三，似是十分艰难地了决定，“后来妾想起……早晨乔姬带着药草回来之时，妾曾见一人隐在帘后，或许那人便是戏先生……”

    明面上甘姬是在提醒他：或许是戏志才撞见了带草药回来的乔姬，这才发现了端倪。

    然而崔颂从这这段话中，读了更多的容。

    如果那人真的是戏志才，他起疑后必会先去询问带回草药的乔姬。而不是崔颂受伤，还是准的受伤时间，都不可能是戏志才自己猜来的。如果甘姬所言无误，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告诉戏志才这些的，都是乔姬。

    想到这，本就对乔姬疑心重重的崔颂，对她的警惕达到了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