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裳被她气死了。后来师烨裳陷安眠，她便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极力回忆醉时印象，最终是都想疼了也没想个所以然来，唯有作罢。

    她曾经幻想过被师烨裳扇掌，那会儿是因为看见李孝培挨了席之沐的扇。当时想着倒是甜的，但事到如今才发现，她跟李孝培的神境界远比不了。她就算愧疚，也仍是介意。因为她为小受的辉煌时期，扇人倒是有过的，却从没挨过扇，尤其还是这样疼的一掌，简直够她回忆一辈。所以，她就算愧疚也不打算久陪了，毕竟公事重要。师烨裳既然要留，那就随她便，至于后果如何，她控制不了，也就不再尝试着控制了。“好，我再陪你一会儿，夜航飞机回去。不会再次延误会期的。”

    师烨裳不是个不知反省的人，打从睡醒她就没停过反省。倒不是反省别的，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汪顾喝醉的况对其家暴。说一千一万，一句醉话就能将她刺激成那样，这自控力也太差了。可至于为什么自己会失控至此，她没想过。而且客观地说，以她商，估计想也想不个所以然。

    在两人沉默的时间里，她又抬起笔来，刷刷写六个字：[ 对不起。打了你。]然后想了想，又写：[ 我不和你一起回去自然有我的理由。与张蕴然有关，但不是上床。]

    师烨裳服了。能说的她都说尽了。她一边写一边忍着心底阵阵涌起的屈辱，仿佛一个刚被.暴的女人在昭昭白日众目睽睽之，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遭遇.暴的整个过程。泪在她视线里海似地浮起，她咬着牙关不肯让它涌眶，可在汪顾簌然起，一把将她搂怀的当时，它们还是来了，一脑儿全掉到了汪顾肩上——她委屈。偏偏委屈的原因非但暂时说不得，最好永远说不得，这便愈发的委屈。

    她总认为自己是不需要安的，然而汪顾抱住她的一瞬间，她发现到目前为止，自己所受的委屈都还算值得：毕竟这是个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为她受儿委屈，似乎也是应当应份的。一如当年，无论张蕴兮在或不在，她也半儿没少受委屈。这一伤痕可以作证。

    “是我说错话，是我该打。”师烨裳服之后，汪顾这墙草，又在自己与师烨裳之间变敌倒戈了。她心疼地摸着师烨裳肩后的发，终于明白师烨裳为什么要打她。

    那是她的心里话，她清楚得很，她肯定一字不漏地在师烨裳面前说了一遍，这才生生地把师烨裳得失控动手了，“我说你心儿小，其实自己心儿比你还小，胡思想的给你添，你扇我都是轻的，我活该被抓去枪毙，弹先来一百块钱的，不够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