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了自己的异样：这不是上一个人的表现，简直就是犯了怔才有的表现。否则无法解释她以伺候郝君裔为乐的心理。

    她知这两年来自己变多了，所有变化都谈不上好或不好，只是必须。如今追忆起来，她正是因为全盘接受了郝君裔的人生观，才会一步步将自己心中那方由贫穷和侮辱堆积成的寒冷荒漠坦诚地暴来。

    “人穷而有志，心必定是早被苦难磨了老茧，磨成了磐石一块，所以你在我面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装，伪装太辛苦。再说你现在也不需要用伪装来保护自己了。今后就你想的去吧。呵呵，别看我懒，保护你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只是日后杀人放火之类的事要尽量得隐蔽一些，免得叫人家说我们郝家人智商低，杀个人放个火还会有把柄让人抓到。”这是郝君裔正式收养她不久，在一次闲聊中说起的话。完全符合郝君裔的派，也全然符合郝家人的风格。

    端竹当时听得惊讶，心想自己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呢？

    可等得知亲生父亲狱，大概永世不得超生的消息之后，她仔细琢磨了自己那几分幸灾乐祸的绪，这才确定自己的心——恰恰如郝君裔说的那样，是磐石一块，无比——真正的悲伤与快乐都在十岁那年与外婆一被推了焚尸炉，从那一刻起，她的已经化为冷漠，无论泪还是笑容，若非刻意为之便是条件反。

    所以她的笑才会是单纯得没有杂质的，因为它并不反映什么，也反映不什么。回想这些年来，能撩拨到她心灵，让她真心发笑的，只有林森柏那一家和曾经的好心邻居们，连郝君裔都不算一个——她很少对郝君裔笑，她只希望郝君袭笑。

    “今晚给个腱吃呗...”

    此言突然而至，如一奔雷。端竹受惊不小，睛一瞪了起来。初初她只晓得郝君裔在说话，却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经过细细回想，方才知郝君裔是在跟自己要吃。

    “你真有那么想吃？”她心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