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事远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而灰的东西，也不能以好坏论之。就像汪爸爸的病，从手术完成到六月中旬，似乎永远都要于一个不好不坏的阶段，让所有人束手无策，其中甚至括了惯来最有主意，且对无力十分恐惧的师烨裳。

    当然，从原则上说，师烨裳肯于承认，为女儿，这是应当应份的。但在一只冷血动的旁观视角看来，汪顾的这状态，完全是受了世俗标准，也就是所谓“应该”的驱使。因她本不是洋溢，温柔满的人，对当前势也并非全然无知，张氏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权衡定夺——师烨裳有些想不通，她到底在这样貌岸然却显而易见的儿女里兴奋个什么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更新...

    汪顾自汪爸爸手术后，师烨裳觉得，汪顾似乎是突然就陷了一迫症式的关怀绪，旁事不想，每天只顾将自己调动于神张的状态，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病房里陪床。

    ☆、禽兽

    但有时候不作为比作为省力。她不作为。

    没在走前警告郝君承少去招惹林森柏，算她不作为。

    承袭郝家思维，郝君裔在权衡轻重方面饶是一把好手——盛昌确实需要一个不是郝家人，却绝对忠心于郝家的人去抛面。之前人选空缺，现在既然有个自告奋勇的，令她落得清闲，她何乐不为？林森柏令她心理不平衡不假，随手林森柏一掌解恨的事她也不是不去。郝君承那边，她骂归骂，吓归吓，其实心如明镜台：林森柏有能力，却不会对其痛杀手。因为林森柏是真小人，却不是二愣。林森柏有分寸。

    老实说，师烨裳是不惧怕汪爸爸会死的，因为就本心而言，她觉得换肾不是什么天大事——只要病得以控制，又有替肾可换，就不是大事。所以她的无力不是来自于汪爸爸，不是来自于医学技术，不是来自于老生常谈的生老病死，而是来自于汪顾。

    意在安抚心灵的恶趣味不能与正常生活相提并论，赚一辈清闲，好，老实说，这才是她要的结果——人要懒得有理。要会算。形同棋，走一步看百步。反正她已经看清，她只是一只有几分能耐的母，在狼群之中未必能将端竹保护周全。既然端竹被她扯郝家这滩泥里，无论如何也不能洁自好了。不如就让她在盛昌保持相对的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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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钟之后，郝君裔终于像个前列大患者那样艰难地清空了自己的膀胱。端竹将纸盒递到她前，她一张，完自我清洁，端竹扶她站起，替她穿好，正准备冲键，却听上方传来一把宛若虚脱般慵懒的嗓音，“你可想好，一辈奉献给盛昌，牺牲很大的。替老二和林森柏背这锅，不是一时，而是一辈的事。”

就是想借他的手，针对林小？”郝君裔眨眨，随即双臂搂腹弯起，不作答，不求饶，只专心致志地。“这样吧，我不再提当老师的事了，前提是我承认小时候的梦想有儿幼稚，目光也比较短浅。如果你肯正式接手盛昌，今后所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我替你。你每天在家养老就好。”此言落地，郝君裔的颈背微微颤了一，眉随之皱。端竹心知此为排反，便不再忍心去刺激她，只等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