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

    他只能这么称呼她, 也只允许这么称呼她。

    即便这个男人是上一任的祭司——因为他微弱的威能, 逐渐消退的天赋，无法再庇护教团的灵魂投影, 所以他被自己取代——

    哪怕黎姓的男人关了她多少次禁闭, 以辈的吻多少次指责她。

    他都必须这样，说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沈凌喜对方每次说这个称呼时仿佛吞了苍蝇的表。

    【祭司。】

    前任祭司, 她不认识的前前任祭司，乃至历史书里的前前前任祭司，他们都要对沈凌弯腰、行礼、施以敬意。

    ——然而, 遇到薛谨后, 她这份认知有摇摇坠。

    薛谨从没有祈求过成为她的仆人, 他也从来没祈求过自己的赐福。

    前者沈凌适应良好——不用你祈求，看在你伺候得如此讨本喵舒心的份上，本喵荣誉加冕你成为本喵最好的仆人——

    后者沈凌就不太适应，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她不习惯薛谨拒绝自己的赐福，觉得对方不识好歹；但薛谨对赐福的拒绝又莫名让沈凌很开心。

    和她的绒兔娃娃与碰爪爪的礼节一样，有“什么东西终于完成”的奇怪酸胀。

    虽然不知究竟完成了什么，但沈凌从那以后就很喜去蹭薛谨的手, 还想把他的手臂也当成自己绒娃娃军团里的一员——抱着睡觉。

    不仅是肚，不仅是，不仅是脸颊，想摸本喵的耳朵也可以哦，这可是本喵赐给你的特权。

    ……但她变成人形时，阿谨再也没有抚摸过这些位。

    沈凌不怎么开心，但薛谨告诉她说，这也是和碰爪爪同等重要的“礼节”，外面的世界异之间彼此不可以碰，脖以的任何位都是禁止。

    好吧，她勉勉地宽恕了自己的仆人，遵循外面世界的“礼节”也是逃的祭司不得而已的决定。

    薛谨和她所有的仆人都不同。

    薛谨不会喂自己营养剂，薛谨有一奇妙的香气扑鼻的大铁锅。

    薛谨不会给她宝石垫睡觉，薛谨送给她很多能咬能玩的玩偶。

    薛谨永远知沈凌不知的东西——沈凌不知的东西基本上包括外界世界的一切，但薛谨从来没有在教导她这些知识时失望或不耐烦的表。

    薛谨的任何事都看上去很好玩，沈凌可以跟在他后面在家里转上一天，并试图伸爪扒拉他碰的任何品。

    薛谨……

    薛谨还会这么叫她：“沈小。”

    不是祭司。

    不是昂贵稀少的宝石或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