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谨用力握了握自己端着茶的手——茶是沈凌几分钟前在商场钱买的，超大杯多糖多又加棉糖又加布丁的可可布雷，简直是杯糖分与量的全家福——服务员着加阀门的手都估计在抖，因为沈凌一直用手撑着柜台蹦着调“要要，你看我包养的仆人走路都呼不白气一定是冷了，对没错这就是我包养的”——

    可一觉都没有。

    贴着杯的手掌没有度。

    过包装的指尖没有。

    他只能用视觉和过去猎时的本能来确定自己“握着”什么东西，而觉涉及到了纤细的神经。

    这是双尸的手，又不仅仅是尸的手。

    尸的手里起码还有矿质，还有能腐烂的微生；而他只是怨鬼般给自己匆匆了一层与骨。

    想要血，想要心，想要生命。

    “阿谨！这边要签名！”

    “好。”

    他侧过去，她扭过来，期间轻轻过了那份小而圆的颈窝。

    沈凌迷惑地打了个哆嗦，又转四周看了看。

    薛谨笑笑，伸手给她的围巾多绕了一圈，打上结。

    “刚才有穿堂风。”

    “奇怪，明明是地铁通……外面的暴雨要变成冰雹了吗？风好冷啊。”

    “衣服裹，凌凌，一定要注意保。”

    “知啦……你真的不想要车吗，阿谨？保姆车也行啊，或者订制一个面积超级大的，你可以在里面放一排炉。”

    “我并不打算被你串烤，凌凌。”

    “哼……啊！说到烤！晚上去吃烤好不好！或者火锅？既有火锅又有烤的自助！这个天气就是要吃烤和火锅嘛，阿谨我认识一家特别好吃的——”

    “随你喜，主人。”

    “……嘿嘿嘿。”

    总算停止皱鼻，总算停止抠手，似乎是有害羞地把扭回去，脸埋裹的围巾里，还拱了拱。

    想要血，想要心，想要生命。

    ——想要沈凌。

    但不行。

    这不是他答应给她的“好好的”重逢，重逢必须有温度才好，让凌凌闻见那天的血味已经是他的错误。

    没有心的拥抱，没有度的吻，这是恐怖片里才会现的东西，不可能创造什么温馨。

    为此，他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