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剧）

    孙老大发雷霆。

    “又是个赔钱货！生丫！你这肚是不是随了你婊妈！不争气！三滥的贱货！”

    他疯了一样地骂，着了似的冲去，希娣抓住孙老，却人小力气轻，被一脚踢到一边，上剧痛。

    她撑着又爬起来去抓孙老，扯着他的衣服却拦不住他，一起被拖屋。

    屋里有重的腥气，怕脏了床，念娣窝在草堆里。她刚生了孩，像被碾碎了一样，都是血和羊。她光着两条，连被都没盖，胎盘还没有落来。

    她觉得自己像一家畜。

    主人冲来，一把从她怀里抢过她生来的崽，倒提着一条，扒开那个血淋淋的婴儿，看她的，查验小崽的公母。

    崽嗷嗷地哭，声音洪亮又尖锐。

    孙老不敢相信似的，一次又一次扒开看：“真没有！真没有！”

    他举起她，像要摔死畸形的幼畜，脸上的每一块都不在正常地方，扭曲地不像个人。

    领娣哭着伸双手去抢：“给我！求你了！给我！”

    孙老把她踢去撞到墙上，领娣的哭声一断了。

    “爹！爹！”希娣扯着他的往他上爬，争抢着抓他的胳膊。

    孙老几次甩不开她，念娣也扶着地面哆嗦着爬过来。

    “耀祖！还有耀祖他没看一！”希娣大喊。

    孙老手一顿。

    所有人都在跟他对！婊生的一窝婊！他的大孙也成了婊！

    他“”地骂了一声，把那个孩重重掼到念娣怀里，把希娣踢翻，在她肚上重重踩了一脚，扭去了。

    领娣和希娣两个人爬着过来，和念娣碰凑在一块。

    小崽的哭声消失了。

    念娣前发，她手直哆嗦，一时看不清这个团哪是，哪是脚，哪是正，哪是反。

    她只能用手摸，这个圆圆的的，还没有掌大，是。这个是耳朵。这个是鼻。

    “还在气。”念娣忽然说。

    “还在气。”她又重复了一遍。

    一向倔的希娣突然大哭起来：“老畜生……”

    领娣一把捂住她的嘴。

    孙老去了。

    脐带用菜刀一斩两半，领娣悄悄烧了，不敢烧开，只微微冒白烟，兑得温，把孩洗净。

    她四肢健全，还活着。

    希娣一直坐在地上。

    念娣也光着坐在地上。她看着她，问：“希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