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就会挥着小红旗回整队，“时小凡，你不要抠人家的车门，快回来排好队！”

    苏禾气不过，就仰对大肚说，“你把我的同学撞到了，还没有歉！”

    苏禾的任务就是在放学的时候带着小黄帽，举着小红旗带领同学们团结有序的过路，以免被车蹭到。

    那会儿他们这些普通的公立小学还不怎么行家接送，大家都是居住在学校周边的普通工薪家小朋友，父母双职工的比比皆是。小朋友们放学都是成群结队自己走回家。

    开车门的大肚男人关上车门，从车窗里探来，向着路前张望，猛喇叭。本没有丝毫歉的意思。

    她网吧时时小凡正被对面俩熊孩骂“菜”。

    苏禾蹬蹬蹬跑过去把时小凡扶起来。

    五年级的时候，全年级的男孩都在打红警。跟苏禾住同一个家属院，还和她是同班同学的时小凡格外沉迷。苏禾就负责每天值日结束去网吧里把他拖来，在他的“你是我妈吗”“你凭什么我”的质疑声中，拌着嘴一起走回家。

    时小凡就扭对她一个鬼脸，“你是我妈吗天天我。”说着就哎呀一声，被突然打开的车门给蹭倒了。

    稍大些之后就成了个不折不扣的事，因此被老师格外青睐，提的特别快。小学一年级就当上了小队。

    “被抓了也没事儿，他跟老胡关系好着呢。肯定一会儿就能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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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基层公务员。

    托正苗红的党政教育的福，苏禾从小政治觉悟就特别。

    她最后一次去网吧捞时小凡的时候，大概是五年级期末考前的那个夏天。

    二年级的时候苏禾是语文课代表。三年级就当上了学习委员。

    那会儿好像已经是晚上八钟，苏禾写完作业准备关灯睡觉，就听到楼里时小凡的爸爸醉醺醺的跟人说话——他这才刚回到家。苏禾跑到台探去望向时小凡家，看到屋里黑灯瞎火的，就猜到时小凡还泡在网吧里。

    读幼儿园的时候，看到小朋友啃积木，就已经知要举手报告老师。

    那会儿私家轿车不像现在这么普及，江城人民甚至都还不怎么熟悉堵车节奏。小孩看到自己没见过的车标和车型，都会变得特别好奇，队伍眨就会变得歪歪曲曲——男孩全凑上去看车了。

    因为没人带孩，苏禾一岁半就坐着她爸的小破车——凤凰牌的——去他爸单位读托儿所。

    “我是怕他把咱们俩供来。”

    一个熊孩说，“算了算了重新开吧。这一把咱们不带他了，本来我就说不要拉不认识的菜开黑，你还不听。”

    人来车往就变得很不安全。

    “凑不齐人也怪我咯——林嘉图那傻缺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被老胡给抓了吧。”

    他们学校过一个街区，拐个弯就是江城最贵私立小学校。每到周末，放学时分小汽车能一直停到他们学校的斜对面，把原本就不怎么宽敞的林荫单行挤得格外狭窄。

    ——就有这么事。

    托儿所的袁阿姨特别喜她，总是拿着单位用完的旧报纸文件教她识字，至今苏禾还记得她的识字启蒙读——“东方风来满——邓瑞金同志在浅川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