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单人病房。

    ——要不是他自己受着，他还真看不这嘴脸有多丑。

    ——什么狗玩意儿啊！

    “时先生，责任书之前我们就已经给您垫付医药费了，还帮您换了更好的病房。诚意还不够吗？”律师果然觉得他贪得无厌了。

    “诚意，哈哈？我好好一个守法良民，等绿灯过人行被时撞成这样，他垫付个医药费就够诚意了？我撞你一，再给你治好，你要不要也来激激我？”

    “时先生，当着警察和律师的面，您说话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警察同志表示，“都别大声，这是在医院。如果你们对责任认定书都没意见，就签字吧。别的事你们自己私协商。”

    律师抬手让了让孟周翰，说，“时先生显然有很大的意见，我请他先决定。”

    孟周翰一笑，“呵，拿这些来威胁我？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不签那个保密协议，你们就不在认定书上签字，不给我付医药费了？”

    警察同志只好辟谣，“签不签名不影响认定书生效。我们只负责侦查裁定，不负责调解，谁有异议可以自己去申请复——你们到底签不签？”

    律师说，“我方无异议，当然要签。”

    他就一边签字一边摇着叹气，“我其实只是来协商后续赔偿的，也不知时先生到底误会了些什么。这年只要别侵犯别人的隐私权、名誉权，谁还能不让谁说话啊？这是大路上的车祸，目击证人这么多，一个个去签保密协议我们签得过来吗？年轻人啊，就是心里没数，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还是孟周翰平生第一次听人说他“太把自己当回事”。

    ——或者该说，这是孟周翰发脾气时，第一次有人敢对他冷嘲讽。

    孟周翰瞠目结，然而他没有被嘴的经验，一时竟说不一句反驳的话。

    律师又说，“我只是个代理人，来替我的委托者积极协商赔偿。既然您不想谈，那我们也没办法。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他站起，向警察谢，“辛苦您特地跑这一趟了。”

    他这么客气，警察也有些难以招架，“应该的……你们也不容易。”看了孟周翰一，到底没多说什么。

    孟周翰气急败坏，“他不容易？难超速撞人行的那个是我不成？”

    ……是他没错。

    律师和警察到底还是离开了。孟周翰憋了一肚气不知该怎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