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回去。

    他冲击着黑暗中的墙，想要再一次努力。然而忽然有声满溢上来，黑暗的空间被照亮了。耳边似乎有谁在呼唤他，仪滴滴答答的响声越来越清晰。他忽然焦急的意识到了什么，他拼命破那阻拦他的隔阂，想要拉住对面那个懵懂的二货，把“他”扔过去——本来“他”就该在这一边，而他才该在另一边。

    但是太迟了……

    天光，短暂的白光之后，视野逐渐清晰。

    ——他睁开了睛，陌生的人惊喜的互相转告着，“醒了醒了，他醒了。”有人喜极而泣的拥抱他，“小凡，是妈妈啊。小凡……”

    他痛并且困顿，记忆之中一片混沌的空白。

    他疑惑——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想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丢了些什么？

    短暂的回应之后，他很快便再度昏睡过去。

    昏睡前依稀听到人解释——大脑还在恢复，需要继续疗养。不会一醒过来就跟没事一样，可能会有分记忆损伤……还需要康复训练。

    ——他没能再回到“梦境”之中。

    50.  三人行（一）   “……是，时小凡吗？”……

    “孟周翰”——或者说时小凡——的认知复健训练很顺利。

    在孟周翰的父亲孟启森先生和母亲明如海女士看来, 顺利得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他昏迷了两个多月，再多躺一阵可能就要被宣判为植人了。医生提前预警过，度昏迷一般说来意味着严重的脑损伤。这况就算醒来, 也会伴随着认知后遗症, 诸如记忆力、认知能力、智力的退化等等。

    所以孟周翰的父母实质上已经好了最坏的打算——变笨是正常的。只要不变成痴呆，就值得撒钱还愿。

    ……没错, 这段时间除了求助于最先的医学，夫妻两个其实也偷偷的许过愿。

    明如海女士是党员, 她信仰唯主义, 拒绝搞封建迷信。但孟启森先生是群众, 他说要有计划步骤的散尽私财用于扶贫和公益, 明如海女士难还能制止吗？当然只会慷慨解以示支持。至于在心里偷偷许愿什么的，不过是父母对女的拳拳心罢了, 谁都无权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