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重逢即失恋（补全）

    叶昱换常服脚不沾地赶至太后居所清宁殿，果不其然太后里掌着灯。庄太后遣侍来，单独召小皇帝。

    庄静娴端坐在鎏金凤椅上，严正庄重难掩疲惫，叶昱向上递一，自责不已，直腰跪地，“儿臣夜叨扰，特来向母亲请罪。”

    “快起来。”庄静娴抬手招呼小皇帝近前，和缓神，执她手坐在边，抚她鬓角，叹：“天威仪哪里去了，母后叫你来说说话还这般生疏？”

    “母后……”叶昱扯住庄太后广袖袖，嘟嘴颓然宛若稚童，“前几日，孩儿见着婵娟了。”

    庄静娴扬眉，讶异方又恍然，“你连日留宿外，是为了她。”

    叶昱红脸垂首，羞于抬。

    “婵娟”是小皇帝与她母后约定的，对裴清雅的指代。小皇帝恋慕裴氏女多年，早先已向庄太后直抒臆。

    自然，小皇帝坦白的前提是，她笃定同为世家之女脾温和温婉大方，庄太后对裴清雅是中意的。

    早年叶昱想当然地以为，她与裴清雅相守只要时间问题，待到她二人到婚嫁年龄，不用太后叮咛朝臣劝谏，她自请立她的小为后，接她白首。

    小皇帝当年的梦想就是这般简单直接。

    “你二人相如何？她、能否谅解你？”庄太后抚小皇帝的手，问题启齿暗落叹息。裴清雅之父裴廉太傅涉嫌通敌叛国，此案判决贬裴廉为民遣送回乡，至此已月余，风波未平，多少双贼盯着皇帝寻她破绽、找裴家麻烦，被裴太傅秘密送走的裴清雅这时现在京城、而且现皇帝边，对皇帝声誉对她自安危都是威胁，再者，庄太后思量着，裴家女虽聪慧省事，当局者迷，与皇帝必定大不如前。

    果然如庄静娴所料，叶昱对比着今夕相，惨淡颔首，低落：“月初她偷偷潜回裴府寻师傅落，孩儿以此为由将她留了。她憎恶我，恨不得躲我远远的。”

    庄静娴牵她回自己怀里，心疼蹙眉。叶昱虽非庄太后亲生，自襁褓时抱来她里，自小到大养在她边，同亲生母女，哪家孩儿受委屈母亲能无动于衷呢？庄静娴抚她的背，思虑在嘴边绕过几周，叹：“‘凉薄’，‘锦书难托’，昱儿听母后一言，莫不如放手各生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