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写的最后一句——

    付二伶牙俐齿极了，一见付老太太离开，便忍不住开骂：“什么大家闺秀，婚期将至居然能跟车夫私奔了。她可真是给脸不要脸，荃贺哪里比不上那车夫了。他真是倒八辈霉了才遇见这么个女。”

    “帮我把这信寄回去。”他将信纸叠了四叠，递给七已。

    帐篷被掀开，七已快步。

    此时的她，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将自己的侄女带来京城，再问问付老太太的意思，她其实是有意将侄女许给付荃贺的。侄女乖巧伶俐，平时一一个姑母喊得极甜，要是讨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她该是梦也会笑醒。

媳妇是不用过门了，她还算得是开心。

    七已只是不小心瞥到罢了，他为自己开脱着。

    “那离四月初一只余几日了。”付荃贺自顾自地喃喃，踱步到床边。

    付大担忧急切。

    收了墨，放笔。

    付荃贺卸护甲，铁甲碰撞发“砰砰”的声响，刺耳又清晰。但二人早已习惯，这般危险的境，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半夜穿着护甲眠都是常事。

    代我向容姑娘问好，我必凯旋而归，让她且记得等我。

    七已将低得更低，接过那轻薄的纸，小心翼翼地放怀中。

    拿起信又看了看，觉得满意。

    “七已。”他对着帐篷喊。

    付将军总是时不时便问他今日是何日。

    “是。”七已低声应，腰弯得更。

    付老太太摆摆手，示意这件事便这么定了。翠莲扶着她的手，牵她离开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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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战场中资源迫，他只了桌上的一盏油灯，帐昏暗，只有微弱的灯光照亮他俊的面貌，侧脸像是雕刻来般致，鼻峰，在脸上投一片影。他专心致志地写着，写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勾起嘴角。

    付荃贺在驻扎的大帐中提笔写信。

    他摸着那封薄薄的信，心想，果真，再狠戾凶恶的人心中都有一方温柔的净土。也许便是为了保护这方净土，他们才变得凶恶大。

    付将军是温柔的。

    四月初一听闻是付将军成亲的日。

    “是。”七已转过去。

    掀开帐门，他才终于松了气，差崩不住自己的严肃表。

    “去吧。”付荃贺吩咐。

    哦，还有。

    -

    “今日是什么时候了？”付荃贺低解开袖的护甲。上面沾着星星的血渍，不知是敌人的，或是他自己的。

    嗓音尖利，听得付大疼，蹙起秀眉咳了两声：“既然老太太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们便不要再说了。婚约我明日便去退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儿。此时还不知他怎么样了……”

    “三月初四。”七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