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纵然昏沉，仍旧疾手快地稳稳捞起茶杯，温声：“小心一。”苏曼歉意：“是。”他喝完仍旧回床上躺着，只不过这回缺了秋，怎么也睡不安稳。

    不多时，秋端着红糖姜汤回来，轻轻摇醒了在浅眠中微微蹙眉的少年，警告他一定要把这碗汤喝完。温十三皱眉：“能不能把这碗莫名其妙的东西泼了？我闻到这味都快了……”秋不依不饶地促他快喝：“喝了对好。待会再捂一汗你就能活蹦地回去了。”温十三破罐破摔：“我宁愿再病几天。”秋推了他一把：“我不你了。”说罢起，却刻意减缓节奏，温十三果然叫住她，烦躁而无奈：“我喝……我喝还不行吗？”他端过那碗颜令人胆战心惊、气味一言难尽的红糖姜汤，壮士断腕般决绝地一饮而尽，将碗递还时迸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秋坐回去，轻抚他的背，好笑：“你喝得太急了。”温十三停止咳嗽后意犹未尽地嘴角，意外地扬眉：“……没有我以前喝的那么难喝。”他怔忡地坐了半晌，忽然福至心灵，失声大叫：“他们一定是故意的。”连垂绣的苏曼都被惊动了，好奇地看过来。秋不解：“谁？谁是故意的？”温十三没好气：“我的师父还有师兄们，他们一定是一直故意把姜汤熬得那么难喝的。天啊——”他懊恼地捂脸，“我竟然被他们坑骗了这么多年。”

    见他鲜有表现来的少年惯有的脱和活泼，秋无声地笑了。

    温十三捂着被睡到晚上，醒来时因为睡得太久轻微，但气比来时好了许多，说话声也恢复了活力。吃完清淡的粥和小菜他就离开了，临走前不忘提醒秋别忘了答应他的冬衣。

    他像一阵风，来得不经意，走得也匆匆，或许会因原因而稍有停滞，但最后总不会留得太久。

    第11章 第十一章

    秋去乐坊授课，新谱的曲稿忘拿了，拜托苏曼帮忙回去取。

    苏曼走秋的房间，冷不丁发现温十三正坐在桌边看书。她起先惊诧，而后莞尔：“温公，女房间都不打招呼吗？”

    温十三平静地翻过一页书，轻尘不惊：“我跟桂说过，她叫我来等。”他微微侧首问：“她落东西了？”

    “曲谱忘拿了，我回来帮她取。”她轻车熟路地找到装曲谱的沉香木柜，取稿，顺问，“坐着等候无聊，我刚好酿了桂酒，公要不要赏脸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