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过云烟的一场噩梦，丝毫没有惊动普通人的生活。她那天没有忍心打开窗瞧一瞧，也不知温十三究竟伤得怎么样了，即使他就此死了，她也没有渠能得知消息。他们俩的关系完全是不公平的，温十三向她展的只是庞大秘密的冰山一角，但这小小的一角也足以引起惊天波澜。绝大分人庸庸碌碌地活着，而极少分的人却必须背负渊前行。她的心如同燃烧后的木柴一样枯萎，半生的力量都耗尽了。

    她对再次见到温十三并不怀着切的渴望，甚至于已经把它视为痴心妄想，她愿望的极限仅仅是温十三能托人给她带个平安的信，直到他再次站在她面前，她仍怀疑这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不过温十三变了许多，他彻底与健康无缘了，睛里飘着沉沉霾，行将就木宛如垂死之人。他的双颊突兀地消减，衬得颧骨很，略显刻薄坎坷之相，脸白得让人心慌，像是了一层巧成拙的底粉。

    秋怜惜地握住他的手，顽固了多天的泪终于掉落，砸在两人握的手上。她喃喃庆幸：“万幸你还活着。”

    温十三嘴角翘了翘，很快回归一沉的直线。笑对他而言似乎成了一件艰难而疲倦的事，如果不是为了给女人一丝安，他甚至懒得费力去这样一件令他心俱疲的事。

    秋将炉递给他，他哆嗦着接过。秋发觉他双手的颤抖，惊异地问：“怎么了？”他平静地回答：“手受伤了，没什么力气。”秋言又止，摆致的心，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看着他。他垂着，用涣散无神的目光盯着小巧的炉，轻声：“我要成亲了。”

    秋微微一愣，随即笑：“那是好事啊，恭喜。”有什么东西无声地裂开，她无暇顾及，如果不专注于和温十三的对话，她怕自己会立刻崩溃。

    温十三抬眸淡淡看了她一，大概又想笑，可是这次没能成功弯一个弧度。他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啊，谢谢。”但这仍然不能掩饰他敷衍的态度。

    秋心如麻，她想知的太多了：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好不好？喜不喜你？是谁提要成亲的？成亲以后呢？……可是问题堆积到嘴边，反而哪个都不重要了，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确凿无误的，知得越详细之只能增添她的痛苦和对即将成为他妻的少女的嫉妒。

    她在慌之中不择言地问：“你她吗？”话音刚落她就绝望了——所有问题中，这个问题是最不该问的。

    温十三终于成功地笑来，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等气息平缓，他捂着嘴轻声说：“我不她，她不我，都没有关系。”

    秋低帕，防止因为看着他而落泪，然而打击接踵而至，温十三缓缓：“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秋觉得角有冰凉，但不敢抬手去抹，挤一个笑容：“成亲以后自然要注意言行，免得惹新娘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