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轰然一响，他不可置信地抬望着白发苍苍的祖师。

    映着昏暗屋里缥缈的烛火，祖师中光芒诡谲：“小，这便是让谢门从此成为剑修首尊的唯一路径，自祭剑封以来，我一直等着，等着你大，接过掌门重担的一日。”

    一刹那间，谢远觉得肩上的手，犹如山岳之重。

    他握起拳来，轻声：“不需此法，谢门亦是剑修首尊之。”

    祖师游丝一般的声音森森地飘过来：“你只看到现在，却没看到未来。另外三族，存的俱是一样心思。我敢打赌，他们早已推行此事。遥想封那日，我们四人所携，俱是门中蓄灵，难你没有发觉？那三门中年轻弟，如今屡屡扬名，只是因占了人才之便？不那都是从那三个掠阵蓄灵上，来的人才罢了。”

    那只枯瘦的手轻轻他的肩膀：“或许你比那三个人上十倍百倍，但你要如何让谢门众人比三族所有弟都上十倍百倍？三族人人如此，你若不这样，便等于一手断送了谢门。”

    半晌，谢远没有应答。他肩上的手，在静默中越收越，指甲在肩膀上掐的凹陷。

    良久，谢远：“弟若没记错，舒家带去掠阵的师弟，当年才十五岁。”

    祖师皱了皱眉，手意识一松：“是么，那又如何？”

    谢远又：“苏家师妹，近年来很是羸弱。”

    祖师冷然：“他们苏家走了，选了个病秧掠阵，看活不过这两年了罢。”

    苏家那女孩名叫苏小鸢，是个很温柔的姑娘，生得漂亮灵秀，上总有一淡淡的清香，谢远等几个世家弟都很喜她。谢远近年来每次见她，她都披着厚厚的裘，藏在暗影里，躲避着谢远的目光，偶尔却又不自觉地，带着某探求地望着他。

    谢远当时不懂，现在却明白了那神。

    她想看看他是不是也与她一样，一次次汲取界灵息，又一次次与门中弟合。她也许看了他懵懂不知，于是那神里是羡慕，是恳求，是盼望，是怨恨。

    想到苏小鸢的神，谢远心尖一。

    他拂开祖师的手，站起来。

    祖师急急地伏在榻边咳嗽。

    谢远终于开了，开时，只觉自己嘴都发着麻，木木的。

    “弟觉得惭愧，很惭愧。若弟能有现在的百倍，千倍，想必祖师不至于时至今日，还对我启此事。”